霜晴跺腳:“哎呀!朱媽媽,現在內院已經傳遍了!”
傅芸昨日聽鄭氏說起幾位皇子爭皇位之事,這下好了,這邊兄弟幾個還圍著桌子討論誰該吃那個餅,隔壁叔父直接提了刀上門要來搶餅。
院子裡的丫頭瞬間全慌了神,每個人心裡的念頭都是巴不得現在立刻逃離京城躲起來。
朱媽媽進屋裡,“二少奶奶,你可聽見霜晴說的了?”
傅芸坐回軟榻上,“聽見了!都彆一驚一乍的,晚些時候,公爺肯定會有交待,先安心等著吧。”
朱媽媽心中也亂得很,聽她如是說道,也穩了心神,按她的原話,又去院子裡給丫頭們說了一次。
國公府外院書房裡,國公爺宋孝廉再一次召集子孫們一起商討對策。
世子爺宋元尚情緒頗為激動:“爹,彆猶豫了,趁早收拾東西逃吧!國無君主,一盤散沙,如何能抵擋得了這窮兵黷武的燕王?”
四老爺宋文尚道:“大哥,如今正是太平盛世,燕王興的是不義之師,前線將士還在奮力抗敵,何故這麼早就下此定論,說這喪氣之言!”
宋孝廉沉著臉坐在上首,始終一言不發。作亂的燕王確實是個狠角色,身經百戰,鮮有敗績!這些年駐守燕州藩地,一直本本分分,突然起兵造反,確實令人措手不及。
宋珩說:“祖父,襄王世子此回親自披掛上陣,孫兒認為勝算不是沒有!”
宋孝廉知道孫兒與這襄王世子有點交情,便追問:“何以見得?”
宋珩說道:“襄王世子李炳琮是個既有謀略又有膽識之人,年少時又是在燕王跟前長大,跟著燕王兩次北征,抗擊北蠻胡人,對燕王的戰術了如指掌,燕王已老,李炳琮正是青春年盛,因此孫兒認為,勝算頗大!”
宋元尚卻道:“珩兒,你可彆小看燕王,老話說得好,薑是老的辣,李炳琮這黃口小兒在他麵前,哪裡撐得起場麵?”
“父親,且先看看再說吧!燕王倒行逆施,不得民心,這天下豈是他想得就能得到?我們慶國公府先祖跟著太祖皇帝打天下時,身先士卒,臨危不懼,何以到了我輩,如此貪生怕死?”
宋元尚被兒子說得臉紅脖子粗:“這豈能相提並論?先祖獨身一人,如今我們姓宋的子子孫孫已有幾百人,難道非要等到叛軍直逼京城,家破人亡,那才叫有氣節?”
“好了!彆爭吵了!”宋孝廉背著手,“聽珩兒的,先觀望一陣再做決定。”
宋元尚焦急道:“父親,若是等到敗退的消息傳回京城,我們再逃必然失了先機,咱們這一家子全是文人,亂局一起,兵荒馬亂,到處是流民劫匪,先不談保不保得住財物,想保命也難!”
宋淳也說道:“祖父!我父親說得不錯,我們家都是文人,也不能上陣殺敵,先躲一躲又何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待朝廷勝了逆賊,我們再回京也不遲啊。”
宋孝廉被這毫無半分骨氣的長子長孫氣得拉長了臉,將那如蝶翼般的袖子使勁一甩,雙手背在身後,昂首道:“大丈夫寧可玉碎,不為瓦全,真要到了那一天,我宋家郎便視死如歸,貪生怕死者,他就不配姓宋!”
二老爺宋承尚慢悠悠開口:“父親不必如此過激,我看倒不如做兩手準備,將婦人和十二歲以下孩童送去鄉下暫避,我等該留在京師的,絕不畏畏縮縮,將來若真無退路,從容赴死,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