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舉杯道:“這個我確實不會,認罰,隻這下句究竟是什麼,還請娘子賜教!”
“百日連陰雨,總有一朝晴!”傅芸把手一伸,“請吧!”
宋珩點頭,“受教了!”
他喝下一杯,將酒杯擱在桌上,示意沁珠倒酒,沁珠一邊倒一邊又說:“二少奶奶,二少爺他一向不勝酒力,不如奴婢替他喝幾杯吧!”
傅芸已是不想再忍,反正她也不在乎宋珩對她的看法,喚道:“小桃,沁珠站了這麼半天,該站累了,你來替她,叫她下去好生歇著!”
小桃慌慌張張站起來,手足無措,其餘的丫頭們,各自儘量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低眉順眼的,不亂瞟亂看。
沁珠漲紅了臉,為人妻室,最忌一個妒字,今日是大年三十,她也沒說什麼過份的話,不讓她喝直接說不行便是了,竟這樣讓她下不來台,也不怕落下個善妒的名聲?
宋珩卻是輕輕搖頭笑了笑,原來她,竟是個小妒婦!
小桃上前來接過沁珠手裡的酒壺,沁珠看到宋珩非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竟還笑了,隻得含著淚,低頭悶聲下去了。
宋珩連喝六杯,說道:“接著來!”
傅芸運氣不錯,再一次猜中,宋珩又是連喝六杯。
直到傅芸又連勝了三次,朱媽媽站起來攔她,“二少奶奶,今日是大年三十,酒喝多了傷身。”
宋珩已有些微熏,人倒是清醒著,算是看出來了,她確實有點小聰明,不知是她運氣好,還是已經了解這些丫頭的習性,一猜一個準,後頭的俗語越出越刁鑽,今日就是故意與他過不去,自己明明對她挺好的,究竟哪兒得罪這小妒婦了?
這些日子心頭壓抑,隻是沒料到,跟她在這兒鬨上一場,反倒覺得鬆快了。
傅芸也不想做得太過,見朱媽媽出聲,馬上借坡下驢,“二爺,朱媽媽說得不錯,今日酒令便到此為止吧。”
她話音才落下,就聞得外頭爆竹除歲的聲音,午夜已過,該可以去歇著了。
宋珩說了聲好,起身,下首坐著的沁珠馬上上前來扶他,被他擋開了,朝著傅芸道:“芸娘,你過來!”
傅芸一下愣住,拒絕的話差點就要衝口而出,硬生生地被她給憋了回去,半晌才慢吞吞地說了聲好。
做妻子的服侍丈夫,是她的義務,那日去祖母那裡,她大約是聽說他們二人各自分開著,因還在國喪期,也不好明著說,隻隱晦地給她提過,要她先服侍他的起居。
傅芸隻好上前去,輕輕扶著他的手臂,準備送他回東麵的書房裡。
朱媽媽上來替他們係好了氅衣,打開門,冷風卷著大雪,把人凍得打了個寒顫。
剛剛還有些微熏的宋珩經這風一吹,已是完全清醒。
他腳步很穩,根本不需要人攙扶,想到她今日故意灌他酒,便也故意裝醉,略倚著她,由她扶著慢慢朝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