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簡直驚呆了,怒道:“他動了多少銀子?為何不與祖父直說?”
“這件事若是直接告訴你祖父,依你祖父的性子,你父親的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你祖父說什麼也不會把這位置傳給他,那是你父親,他若是失去了這世子之位,你又能好在哪裡去?”
宋珩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他究竟貪了多少銀子?他要那些銀子做什麼用?這個家何時短缺過他的花銷?”
鄭氏被逼得沒了辦法,兒子不肯聽她擺布,這件事就必須說出來讓他知曉,“你父親他做了件錯事,需要銀子擺平,對方開口要二十萬兩,那麼大個數字,他哪裡拿得出來,隻能偷了你祖父的官印,挪用了戶部的公銀,解了一時的燃眉之急。”
“我的嫁妝田產都偷偷拿去賣掉了,也隻能抵上一半,這剩下的一半,沒有著落,我隻有去找娘家幫忙,你大舅母答應借五萬兩,她的娘家兄弟正好與督察院的左僉都禦史是連襟,再幫忙拖延一段時間,剩下的五萬兩,你大嫂已經答應賣她的嫁妝來填補,這事就能抹平了。”
宋珩真是沒想到,這背後竟牽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父親他究竟做了什麼錯事?母親,你知不知道,私挪公銀,哪怕後期填補上了,隻要上麵追查下來,依然是要獲罪,你這麼隱瞞遮掩,有可能導至祖父乃至我們整個家族受牽連,你怎麼能你怎麼能如此糊塗?”
“這事兒你大舅母給我保證了,隻要填補上去,絕不會再追查下來,珩兒,你父親他不管做了什麼錯事,現在錯已鑄成,你是兒子,你就得替他隱匿,替他遮掩,這是你身為兒子的孝道!你對我有再大的不滿,你也不能有違此道。現在正是明國公府為著阿瑛的婚事左右為難之際,你若是能”
“母親!”宋珩重重地叫她一聲,打斷了她,“我不管你和舅母是如何做的打算,我再說一次,不要再妄想擺布我。你不就是擔心父親失去世子之位嗎?你若不顧我的意願,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就去向祖父揭發父親的過錯。”
他話音一落,鄭氏猛地站起來,一耳光便甩了過去。
宋珩被這重重地一耳光打得偏過頭,他緩緩轉過來,直視著氣得臉色鐵青的母親,“我說到做到,母親要是不信,那就不妨一試。”
宋珩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
他萬沒有想到,父親能桶出這麼大的婁子,母親雖然不肯說,他隻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到。最為可笑的是,母親竟試圖說服他,讓他為了父親的事,做出犧牲。
這件事若是與祖父直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正如母親說的那樣,祖父不會輕易原諒父親,他這岌岌可危的世子之位早已經經不得任何的風雨,偏他又管不住自己,接二連三地惹出事情。
五月十六,是三房宋瑞成親的日子。
因宋瑞情況特殊,沒辦法親自去迎親,公爺便還是讓宋淳出馬,一大早,去了張家。
宋珩去了前院招待前來賀喜的賓客,傅芸也在三房後院裡幫著招待賓客女眷。
天氣炎熱,傅芸正在偏廳裡指揮著丫頭們做各種糖水冰碗給客人解暑,宋瑩跑了進來,挑了個葡萄冰碗吃了一口,直讚歎好吃又冰涼。
傅芸看她滿頭的汗,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問道:“這大熱的天,人也多,你就彆再亂跑了。”
宋瑩剛才是拉著兩個小丫頭特意去看了宋瑞,對傅芸道:“二嫂,我沒有亂跑,剛剛是去看瑞哥哥了,隻在窗口看了,他們不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