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柳葉說宋珩去了紫薇閣,傅芸差點閉過氣去,急忙下了榻,趿上鞋,披上衣裳就要往紫薇閣追過去。
柳葉攔住了她,“姑娘,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妻子阻止丈夫去妾室屋裡,那就是妥妥的妒婦,無論拉不拉得回來,傳到長輩的耳朵裡,她必是要受訓斥和責罰。
她才不會怕這個!她不能讓他去,是要她道歉認錯嗎?可以的啊,沒有問題,但是他就是不能去。
他該是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麼,所以,就是用這個來懲罰她嗎?他可是忘了曾答應過她,這一生隻對她一人好?
“你讓開!”她推開柳葉,就那麼披頭散發地朝著紫薇閣跑了過去。
柳葉攔不住她,隻得去東書房裡叫了錦欣和錦屏兩個人一起,朝著紫薇閣追了過去。
因天氣不好,紫薇閣裡早早關了門,陸祺穿著中衣,散著發,歪在榻上看詩書,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院子裡都在傳她粗鄙,不得二少爺的歡心,她並沒有放棄,誰人也不是生來就會讀書認字,慢慢學,總能有提升。
宋珩的到來叫紫薇閣裡主仆三人大吃一驚。
陸祺慌張地在房裡想要束發穿衣,宋珩卻徑直走了進來。
小嬋和梨香兩個丫頭急忙退到隔間裡候命。
陸祺隻得屈膝給他行禮,“二爺,你你怎麼來了?”
宋珩坐在竹榻上,隨手拿起她剛剛看的書,竟是一本雅詩集。想不到她竟還看這些書。
見她緊張不安地站在榻邊,低垂著頭,便溫聲說道:“彆站了,坐下說說話吧。”
陸祺道了聲謝,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宋珩放下書,也在看她。
兩人視線交錯片刻,陸祺紅了臉,先低下頭。
他還是那個如玉樹瓊枝一般的謫仙公子,她心心念念地盼了這麼久,他終於肯來了。
宋珩則是想著,她進府已有段時日,他這麼冷待著,傅芸甚至還為了些小事責罰她,她每次叫人遞給陸家的信,都那麼隱忍而克製,沒有說過他和傅芸半句不好,倒也是個聰慧識大體的,就是太執著了,若是能想得開,該有更好的人生。
今日自己來了她這裡,也將意味著,從今往後,她就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而自己並非是什麼大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將陸家這些愛慕虛榮,貪得無厭人和自己綁在一起。
她此生注定是個悲劇,他隻能儘可能地在物質上對她好一些。
“來了這麼久,可有什麼不習慣不方便之處?也沒見你出來走動,要是缺了什麼,或是想要什麼,可以讓人直接去我那裡告訴我。”他溫和說道。
陸祺受寵若驚,想了想低聲答道:“府裡什麼都有,都不缺的,就是二少奶奶不喜歡我到處走,我便一直在屋裡沒有出來。”
宋珩此時表麵雖平靜,心頭的鈍痛難消,提起傅芸,那慍色差點要掩蓋不住。
“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偶爾去後花園子裡走動也是無妨的。”
他這是在為她說話嗎?
陸祺差點就要落下淚來,又抬頭看他一眼,見他目光溫和,心中又是一暖,“奴婢曉得了。”
就在這時,外麵小嬋來稟報,二少奶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