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庸瞟了瞟她,“當然是寫得好的!什麼樣的都行!比如現在這間茶館裡,到了半下午,都是絲織廠裡出來的女工,我自然是講那些女子愛聽的花前月下的故事!若是去前門大酒樓裡,自然是講男兒鐵血英雄之事。”
“我如果能給你本子,你能給我多少錢?”傅芸問道。
羅庸愣了愣,摸著山羊胡道:“你這小婦人,莫要把事情想得簡單,就算識得幾個大字,寫話本子也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彆人寫過的東西,你都不能模仿,故事得新奇,有創新,能吸引人聽下去才行!”
傅芸也不敢吹噓自己一定能行,隻道:“行不行,先生看過了再定論吧,若我真能寫出來,先生能給我多少錢?”
羅庸認真回複道:“我一般收本子,都是跟後麵那學院裡的學子手上收,都是他們一邊寫,我一邊說。就比方說這茶館,按座次與我結算,講滿半個時辰,滿座的話,能給我一百個錢,我再多轉幾次場,一天掙個五六百錢不是問題,我都是與寫本子的人對半分,但想要滿座,何其不易!正常好一些的本子,一天掙個三百錢倒也容易。與我相熟那幾個寫本子的,忙於明年春闈科考,我這一下,便沒了著落。”
傅芸馬上說道:“要不先生看看我的吧,我三天以後,拿本子過來給先生看看,如何?”
羅庸並不抱多大希望,無所謂地點頭,“小娘子願意一試,那便拿來看看吧。”
傅芸轉頭就去買了筆墨,青蘿隻知道她會抄佛經,卻不知道她還能寫話本子,疑惑道:“二少奶奶,那話本子你確定你能寫出來嗎?”
“能不能寫出來,等我寫了你不就知道了?”傅芸拿筆敲了敲她的頭,一刻不停地回了宋家。
剛一回院子,宋姝帶著兩個小丫頭在正屋裡坐著等她。
“姐姐怎麼又出門了?我來找了你好幾回,你都不在屋裡。”
傅芸因為喜歡馮姨娘,對宋姝連帶著產生了一點排斥,但見她一個小姑娘,也沒做錯什麼,便對她擺了張笑臉,問道:“我出去有點事情,妹妹找我是有何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無聊了,想找姐姐說說話。”宋姝手中抱著個湯婆子,在屋裡環視一圈,問道:“這麼冷的天,姐姐這屋裡冷冷清清,連碳盆子都沒有架起來,這些個丫頭都乾什麼去了?”
傅芸愣了一下,三天前降溫,她去給王氏請安,王氏病了,躺在床上一直在咳嗽,見她來了,一個勁地叫她彆來,天太冷就在屋裡呆著,還不忘囑咐郭媽媽,讓人多送些栗碳去她院子裡。
後來青蘿去找過那兩個粗使丫頭,問她們有沒有人送碳來,兩丫頭都說沒有,現在府裡是馮姨娘在當家,如果要碳的話,得去找她。
聽了這話,她就不想去了,王氏還病著,郭媽媽該是忘記了,待她想起來,自然會送過來,倒也不必上門特意去要,冷是冷了點,還不至於受不住,好在屋裡還有兩個湯婆子,左右也沒什麼事,晚上就早早上床睡了,和青蘿擠還有舒惟安擠在一張床上,三個人睡倒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