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這頭才收下錢氏送來的價值五萬兩的莊子鋪子契書,那頭就聽說那姑娘服砒霜的事情,直歎這錢家老小真是戲精,當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回過頭來想想,廣寧伯傅氏那閨女也是個人精,根本也不比這錢家的姑娘心眼子少,無奈她得了兒子的心。反而是這個小作精,顯然是不可能得兒子青眼,落到她手裡,往後還怕她翻了天不成?
鄭氏一進屋便安慰趙氏,“母親,這事拖著,終究不是個辦法啊!族兄說他嶽丈和舅兄親眼看到芸娘鄖命於海上,依我看,倒不如成全了那孩子吧。”
趙氏心中一陣反感,要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把錢惠續做孫媳,她還真沒什麼意見,她們乾出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還想要聘為正妻,實在叫人膈應。
“成全?她們自己理虧,還敢在我宋家放潑耍賴,是吃準了我為了麵子不敢拿她們怎麼樣是吧?要我看,倒不如直接將她們攆出府去,要死要活,隨她們的便!”趙氏是氣不打一處來。
鄭氏得人錢財,自然要替人講話,“母親,你可千萬彆這麼想,錢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要是把個嫡出的女兒與人做妾,實在有辱門楣,親家母寵愛兒孫那也是出了名的,你還是稍稍體諒一下吧。”
趙氏狐疑地看著她,“你今日這是怎麼了?竟還替她們說起話來?”
鄭氏也覺得自己這麼說是有些明顯,忙轉了個彎,“我哪兒是替她們說話呀!我這也是心裡頭著急呀!眼見著婉娘的身體也是不行了,這要是生不出嫡子來,後麵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兒!珩兒這邊,芸娘又沒了,如果能早一些讓他續上,也可早些生養子嗣不是?”
“偏偏那孩子性子又倔著,非說芸娘還能回來,我養的兒子,我還是清楚,就眼下這狀況,不管是說哪家的姑娘,他都不可能同意,惠丫頭這般地鬨騰,都是為了他,我左思右想,成全了她,也不是沒有好處,一方麵息事寧人,另一方麵,母親拿孝義壓一壓珩哥兒,他總不會忤逆,繼上香火,才是要緊。”
趙氏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可那吳氏著實讓人惱恨,把公爺氣暈了,二房的也氣病了,到現在還臥床不起。
“這事我說了不算,得跟你父親商量了再做決定!”
鄭氏忙又說:“我來就是想勸慰母親,看開些,把壞事變成好事!惠姑娘倒底是年紀小,往後你就留在身邊,多加教導,總能好的,所以,母親也勸勸父親,莫要這麼僵持著,萬一真鬨出了人命來,那可就得不償失!”
趙氏覺得她說得極有道理,她極力壓製著府裡的下人們亂說話,如果這對祖孫想開了,早該回金陵去找人重新說親事,偏還又鬨出了服砒霜一事,則說明她們就沒打算退縮,真要豁出命來,對宋家是大大的不利。
當即趙氏就站起來,“你先回吧,我這就去跟你父親商量著,看他是怎麼想的。”
鄭氏應了聲是,目送趙氏離開方才慢慢往回走。
國公爺的書房裡,宋珩特來向祖父辭行。
再有三天,他就要隨李炳琮南下,這段時日他不在府中,府中鬨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耳聞,隻盼著隨著他的離家,能漸漸歸於平靜,讓那對祖孫徹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