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前一直是擔心年輕漂亮的傅芸會遭他覬覦,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目標會是自己。這天下間,當真是什麼人都有,這混蛋腦子究竟是什麼做的,竟會有如此異於常人的想法。
“寧德十一年冬至,那天下著大雪,在南郊普濟寺裡,我渾身是血的闖進你住的那間禪房,自報家門,自己為晉陽劉氏子弟,緝拿盜賊反被傷,你摒棄家族恩怨,讓下人替我止血治傷,你不記得了嗎?”
宋琳琅愣住,慢慢回想起,似乎是有過這麼一件事,她當時在廟裡上香祈福,沒想到,半夜被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嚇醒。
他說他自報過家門,她卻沒怎麼注意,因為,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模樣,與她夢裡夢到自己的夫君溫緒在戰場上受傷的畫麵太像了,那血淋淋的樣子叫人膽顫心驚,哪裡曾注意他說了什麼。
她那時讓人替他治傷,自然是本著替夫君行善積德的想法,夜太黑,他臉上又臟汙,根本未曾看清他的樣貌,爾後她又去了佛堂裡,未再見過他,時日一長,當然就忘得一乾二淨,難怪後來幾次在公眾場合見他,他總顯得有幾分怪異,她是真不知道,當晚那個人是他。
這一瞬間,宋琳琅腦子已經轉了幾轉,自己如果說出完全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很有可能刺激得他更加瘋狂,“我當然記得!那晚你腹部中刀,流了好多血,雪地上全是你的血腳印子,我特意把禪房讓出來給你歇息,自己去了佛堂,結果你卻半夜離開了!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就是要這樣對我恩將仇報?”
聽她這樣說,劉正琥麵色緩和了不少,原來她還記得那晚的事情,枉他一廂情願惦記了這麼多年,她多少還記得一點,沒有全部忘得一乾二淨,這樣他心中也稍稍平衡一些,“恩將仇報?那便是恩將仇報吧!反正我姓劉,在你眼中,橫豎都算得不好人。”
劉正琥說完,又欺身上前來,宋琳琅欲再扇他,手才抬起,就被他捉住了手腕。
“果然你們姓劉的就不是好東西,當初真不該動了惻隱之心救你,早知有今日,那晚就該任你流乾了血而死!”宋琳琅一時也沒了辦法,在這個男人麵前,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隻有逞逞口舌。
劉正琥就是個偏執的性子,事情走到這一步,他沒打算退縮,就不信她會真的求死,“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乖乖聽我的話,這兩個月先在我這兒呆著,我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劉大人!”
這一聲喚,使得屋內的兩個人懼是一驚!劉正琥立刻收了手,退開兩步。
房門從外麵被推開,傅芸昂首侍立在門口,眼神從劉正琥身上瞟過,轉到屋角的姑母身上。
她今日算是歇得比較早,熄了燈卻睡不著,獨自坐在窗邊發呆,卻叫她看到了姑母屋子的後窗有個黑影翻窗而入,不久之後,又抱著個人從屋裡出來,迅速去了對麵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