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惟安受了點小傷,護衛們當她是主子,一直護著她,青蘿下去把她扶上了車,傅芸緊抱著宋熹在懷裡,不讓她看見這血淋淋的場麵。
樹蔭下,劉正琥靠坐在樹乾旁,昂起頭瞥著站在不遠處的宋琳琅,“你們快走吧,彆管我了,這些人不是倭寇,是高廷琛的反叛軍,早就聽說他們裝成倭寇已經來了瓊州府,此時離開瓊州,就安全了。”
他終於肯說句實話,既然高廷琛來了瓊州,那不必想也能知道李炳琮已經領兵徹底平複了兩廣內陸。
不管怎麼說,這次他拚死救了她們,且把那些恩恩怨怨放在一邊,宋琳琅拿了一旁護衛用剩下的傷藥,上前替劉正琥上藥,“你若是早些如實相告,多派些人護送我們離開,又怎麼會令自己受這樣重的傷?”
她心裡還憋著氣,下手不算輕也不算重,劉正琥時不時地擰眉,臉上卻是漾著笑意,“我不受點傷,你怎麼會記得住我?”
宋琳琅聞言下手重了一點,看得一邊笑一邊疼得直噝氣,冷言道:“你就不怕一不小心把命給弄沒了?”
劉正琥卻直視她,“死有什麼可怕?”
跟這種莽夫就沒道理可講,他就是腦子不正常,宋琳琅替他把手臂上的傷口清理乾淨,撒上了藥粉,乾脆交給已經處理好自己傷口的護衛,讓他們來代勞,自己則轉身準備去溝邊洗手。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自己在意的人忽視和遺忘,宋琳琅,你不會再忘了我吧?”
宋琳琅蹲在水溝邊搓著沾滿血汙的雙手,聽他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句,愣了一下,“於我有恩的人,我當然不會忘。”
劉正琥扯著嘴角輕笑,這樣其實也不錯,為自己在最在意的人哪怕是流血,也是件痛並快樂著的事情。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去碼頭!”他身上的傷口剛被包紮好,就站了起來。
宋琳琅放眼去看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幾名護衛,劉正琥馬上又道:“你放心,我剛剛已經派人去傳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把這些屍體收起來安葬。”
宋琳琅默默點了點頭,回了三個字,“多謝了。”
劉正琥瞟了一眼馬車裡的女人們,終於明白了什麼,又說:“我若沒猜錯了的話,那位不是真正的郡主吧。”
到了這種時候,已沒有撒謊的必要,她點頭承認,“那是我的侄媳,車上坐著的,是我宋家族親。”
劉正琥也不再多問,待她上了馬車,翻身上馬。
再次動身,沒多久劉正琥的援兵就到了,這回嘩嘩啦啦來了兩百多人,一路順利把她們護送到了碼頭。
幾人站在碼頭上看著遠處靠過一的巨大福船一陣緊張,擔心是高廷琛的人。
劉正琥神色顯得有幾分怪異,最終還是釋然一笑,對她們說道:“彆擔心,是世子他們來了。”
宋琳琅聽說這些巨大的帆船是李炳琮的,立即露出了欣喜之色,她知道,溫緒一定會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