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離開宋家至今快有一個月,祖母曾多次派了人來勸說他回去,自己的母親一直不曾有所行動,突然找來,怕不是在這個時候勸他回家,該是彆有目的才是。
鄭氏當時急的是與錢家婚事泡湯,又為那五萬兩與宋元尚扯皮,兒子是從自己肚子裡生出來的,她一點兒也不著急他會真的離家,隻當他是為了抗婚意氣用事,事情一過,總要回來,也就沒急著去找他。
而現在來找他,當然是有彆的事情。
鄭氏在他下榻的客棧房間裡掃視了一圈,霜晴霜草兩個丫頭帶著那兩個孩子給她行了禮,縮回了隔間裡。
宋珩淡然問道:“不知母親還來尋我,是有何要事?”
鄭氏抹起了眼淚,“珩兒,你還在生我的氣麼?”
宋珩看不得她假意抹淚的樣子,但她終究是他的母親,再過份的話,他也說不出來,“母親有話直說就是。”
鄭氏略微有些尷尬,頓了一頓,繼續抹淚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怪我收受了錢家的五萬兩錢財一事,但是你想想,那是你父親,娘這一輩子跟著他,連嫁妝也賠得一乾二淨,現在你父親世子也沒了,我還能有什麼指望不成?”
說到這處,鄭氏的眼淚洶湧,這麼多年隱忍,換來了竹籃打水一場空,擱誰也不會甘心,但是她除了悲傷怨憤,還是想要錢。
為了錢她早已經不要臉麵,連長媳名下的那點嫁妝也早敗了個一乾二淨,甚至二兒媳的,也叫她趁她離家時,全部掏空。
她清楚記得,二兒媳名下有一處田莊兩間盈利還不錯的鋪子,這些契書一直不見蹤影。還有就是當年,她欠自己弟媳五萬兩時,二兒子眼都不帶眨地替她擺平,她拿走了二兒媳的嫁妝,二兒子也未打她理論半句,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說明,這個二兒子收裡應該有不少錢財,估計老太君的私產,都給了他,所以,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說要脫離家族,就頭也不回地敢跨出家門。
宋珩也聽出來了,她開口不離錢,那這回來找他,目的還是為了錢。祖父讓她交出了家中的賬本子給了四嬸,要把父親帶回延陵老家,也沒有再打算給大哥留下任何家產的意思,母親手上空空如也,這是急了。
“母親跟我說這些,是打算找我要錢?”宋珩索性照直了問她。
鄭氏怔了一下,用帕子摁著眼角,“我一個婦道人家,丈夫靠不上,當然是想要靠一靠兒子!你大哥那點能耐你心裡也清楚,你難道忍心看著我從今以後,在上京城中,再也抬不起頭來?你難道就忍看著我們一家子被你四叔踩在腳底下?”
宋珩苦笑了一下,問道:“母親怎麼會認為我手上有錢?”
鄭氏也不想跟他兜圈子,“芸娘名下那兩間鋪子,還有一處莊子的契書是叫你給藏起來了吧?”
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東西,當初離家時,他把家中的銀票交到了姑母手上,莊子鋪子的契書,給了四叔替他保管,他一回京,四叔就把這些東西連帶盈利都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