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彆跟我扯理由,和你同齡的早已是兒女繞膝,你至今沒有一兒半女,你自己難道就沒一點兒想法?”
傅芸忍不住瞟了宋珩一眼,他剛剛說大夫說她身體康健,很快就會有,分明是在撒謊。大夫是說,她體質偏寒,還需調養,其餘的也沒有多說。
她自己則在猜測,這些大夫有可能是庸醫,隻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不會把話說死。假如她這輩子不能有孕,他真的會沒有一點兒想法?
她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宋珩回道:“祖母,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年紀大了,該把心放寬些才是,好生頤養著,就莫要再操心孫兒的家事了。”
趙氏怔愣,把他剛剛說的話又回味了一遍,頓時就要怒火滔天,宋珩搶在她發火前開口:“時候不早了,天兒也冷,祖母早些歇息吧,孫兒和芸娘就先告退了。”
傅芸詫異地看著宋珩,他怎麼能這麼和祖母說話?這還是他嗎?
“珩兒!!”趙氏重重地喚了他一聲。
宋珩麵容平靜,再次朝她行了禮,拉起傅芸道:“祖母安歇了吧!”
說完,他果斷拉著傅芸離了祖母的屋子。
延陵的地價比上京便宜十幾倍,因此,十幾年前重修老宅的時候,將原來宅子四周的屋舍買下了一大片,現在十分寬綽。
給他們一家子住的是一個兩進的院子,有十二間屋,青蘿在前麵提著燈籠,夫妻二人在後麵沿著青石小路慢慢朝前走著。
入夜以後,寒氣格外的重,傅芸的手一直冰涼,宋珩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氅衣披在了她身上,她總是這樣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當年在上京,太醫就說她體質寒涼,要注意保養,她還不愛聽,這兩年他不在她身邊,肯定是為所欲為,冷的涼的東西想吃就吃,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改善。
回了屋子裡,兩人洗漱了上床,傅芸才開口,“祖母想說什麼你讓她說就是了,其實我也沒什麼的,被長輩說幾句也正常,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宋珩也不想這樣對祖母,但是他太了解自己的祖母,今日提起這些事,明顯是有彆的目的,見她不識好歹,故意道:“我若任她說下去,唯她的命是從,即便她要給我安排妾室,你也沒什麼?”
傅芸卻靜默了半天才說道:“那天大夫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一直不曾有孕,還是身體上有問題,假如我真的生不了孩子,你……怎麼辦?”
宋珩微怔,那天他刻意把大夫叫到外麵說話,就是擔心大夫說出些不好的話,她聽了心裡難過,沒想到,還是叫她聽見了。
從前在上京請了太醫替她看診,從那以後,卻一直沒有消息,想必她心中也是在意的,隻是沒有說出來。
宋珩翻過身親了親她,在她額上點了點,“這腦子裡胡思亂想個什麼?你既聽見大夫的話,就該知道,還是從前那些問題,好生調養著,怎麼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