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些追趕他的人已經下了馬持棍趕了過來,他們穿著粗布麻衣,明顯是不知道李明祉的身份,大約是看到宋珩一行人錦衣華服,知道身份不一般,畏縮著不敢上前。
李明祉已經漸漸緩過來,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群人是馬行的人,我剛剛是偷了他們的馬,才被他們一路追趕至此。”
他說話間,那些穿粗布衣裳的人已經有人跳到水裡,去把落水的馬朝岸上帶。
好在不遠處有一斜坡台階,那人牽著馬慢慢地從那處斜坡上了岸邊。
馬行的人看著被牽上岸的馬因驚嚇瑟瑟發抖,著實氣得不輕,一年紀大的老者壯著膽子上前理論,“這位小公子,你屬實過份,咱們本本分分做生意,不知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為何要這樣戲弄於我們?”
那人不敢說他偷馬,隻說是戲弄,很明顯是因為宋珩的存在,若非如此,此刻的李明祉早就被他們棍棒伺候。
李明祉叉著腰站了出來,“都跟你們說了,小爺我借你們的馬一用,你們非要追著小爺我喊打喊殺,害得小爺我這一跤摔得,你們說吧,怎麼賠?”
老者一愣,他竟還要倒打一耙,分明就是個無賴!但見這小無賴身邊的華服公子氣質溫雅,應該是個講理的,忙苦著臉朝他作揖道:“這位公子,你來評評理,我們一匹馬何其金貴,這落了水,受了驚嚇,萬一再落下點什麼毛病,這可如何是好?”
宋珩麵露尬色,李明祉不知是何緣故在這兒瞎胡鬨,一個王府小少爺跑去偷人家馬行的馬,也不見他身邊有任何的隨侍,怕是自己偷偷從府裡逃出來。
若不是碰巧自己出現在這裡,他這回該是免不了還要挨人家一頓打,總歸是他的不對,宋珩便取下了腰間的錢袋子摸出了二兩碎銀說道:“這位老伯,舍弟年幼頑劣,並無壞心,這二兩銀子權當賠罪,煩請擔待。”
二兩銀子不算少了,老者臉色立即緩和了不少,弓著腰上前接過了銀子,帶著笑意道:“還是這位公子講理,既是如此,那我們便不追究了。”
馬行的人一走,李明祉大眼睛轉了幾轉,對著宋珩拱手道:“宋二哥,這回讓你破費了,我……那錢袋子丟了,不如你再借我點兒,等你回上京,我讓府裡人加倍送還回去。”
他話一說完,便伸手想去奪宋珩手上的錢袋,被宋珩適時按住,問他:“小公子是跟誰一起來的揚州?現在住在哪兒?”
李明祉就知道他會過問,把手抽了回來,吊兒浪蕩地朝前走了兩步,又在身上拍打了幾下,“你不借就不借,問那麼多做什麼?”
既然遇上了,宋珩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小公子,按道理,你這會兒應該在上京城裡讀書才是,莫非是偷跑出來的?”
李明祉背對著宋珩,皺眉閉眼,嘖了一聲,“宋二哥,你就當沒看見過我吧,後會有期,後會有期啊!”
他話一說完,打算撒腿就跑,才剛抬腳,還沒跨出兩步,就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