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是想著,如今錢惠已經是階下囚,說起來,她走到今日這一步,似乎也是因他而起,她想見傅芸,那他且傳個話,見與不見,全看傅芸自己。
“芸娘,錢惠她說想要見你一麵。”
傅芸愣了一下,從前在慶國公府她與錢惠並沒有太多交集,“你可知她想見我,是為了什麼?”
宋珩搖頭,“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你想去便去,不想去不必理會。”
傅芸斟酌了一下,她總不至於到了這個時候,為了一逞口舌之快,把她叫過去羞辱。
一個已經窮途末路,被關在囚牢中的女人能有什麼可怕?她既然想見,那她就去會會她。
“那你帶我過去吧!”
宋珩卻攔了她,“馬上用晚飯了,她被關著也跑不了,明白再去不遲。”
晚飯時,傅芸依然顯得心事重重。
宋珩感覺她有心事,追問,“芸娘,你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
傅芸隻答道:“沒什麼。”
大牢裡陰暗潮濕,傅芸忍著異味來到了關押錢惠的牢門前,看著她披頭散發,緊抱雙膝坐在一堆稻草堆裡,與她從前在慶國公府的模樣真是天差地彆。
錢惠看到她到來,一雙眼睛盯著她看。
她的美貌毋庸置疑,從前總覺得她特彆假,總是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裝出對那個男人也不甚在乎,將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弄到極至。
現在再看她,她似乎還是那副模樣!若她依然是裝的,那真是不得不叫人佩服。
“你要見我,是想說什麼?”隔了三年未見,此時的錢惠那直勾勾的眼神,看著像極了一個極端的瘋子。
錢惠總算把眼神挪開了,朝著頭頂巴掌大的氣窗看過去,那裡有一縷陽光照進來,正是江南四月的好天氣,她這輩子再出去,估計也是到殺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