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琮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卻說:“我是在想,假如當初,我能壓下自己這臭脾氣,接納那個女人,說不定不必走到這一步。”
宋珩又替他把杯子滿上,搖頭道:“我小的時候,在太祖母跟前長大,得她寵愛,被兄長忌恨而不自知,年歲漸長我才發覺不對,借口出門遊學,想要避開爭端,沒想到竟成了他向我下殺手的機會。一個世子之位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天下之主,哪裡會隻單單因為一個女人而起?有的時候,退讓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世上也沒有什麼假如,決定了,就不要猶豫。”
李炳琮低頭,嗤地笑了起來,“我沒有猶豫,看不出來我是在為自己弑父奪位假惺惺地找借口嗎?”
宋珩知道他剛剛說的全是肺腑之言,人非草木,誰又會長著一顆鐵石心腸?
李炳琮見他不說話,又笑了笑,“宋珩,若這次,我們敗了,你會不會怨我?”
宋珩愣了一下,將杯中酒飲儘,從他決定幫李炳琮籌謀開始,他自然也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為何要說這些喪氣話?鎮南王行軍打仗從無敗績,何況還有我和邵嶼為你籌謀,我們不可能敗。”
李炳琮接過他手中的酒壺,替他把酒滿上,“對!我們不可能敗!”他拍了拍心口,“宋珩,自從認識了你和邵嶼,我這裡便有了一腔壯誌,無關孝悌忠信,無關兒女情長,隻想與你們一起,為天下百姓謀一個盛世太平。”
都說一個人的眼睛與心靈相接,宋珩看著他炯炯的眼神,相信他所說的話皆是出自真心。
他也知道,姑父與他的羈絆太深,而他自己也與他交情非淺,不管他回不回京,宋家都是在劫難逃。同在一條船上,除了全力以赴幫他,再沒有更好的選擇。
“知道了!”宋珩想了想說:“我猜,假如我不先出手,陳瑛也不會輕易出手,所以,我想趁著這次大嫂出殯造出點混亂,也好方便我下手,不然這麼乾等著,也不知會等到何時。”
談到正事,李炳琮神色變得嚴肅了些,“還是得委屈弟妹吃些苦頭,待日後,我一定親自給她道歉。”
宋珩道:“那到不必,她這個人表麵柔弱,實則剛強,這點事情在她看來算不得什麼,我自會安排妥當。”
畢竟自己曾經對傅芸有過覬覦之心,現在說沒有,也得人家肯信才行,索性就不提了,岔開話題說道:“那好,到時你們自己都小心些,我這兒能幫上忙的絕對萬無一失。”
從小酒館出來,回到民房,走地道再回姑母那裡換回原來的衣裳,宋珩來到了順天府大牢裡見薛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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