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帝點了點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說得有理!說不定真是有人居心叵測想要離間我們父子之情,想要朕信你,也簡單,桌上那杯酒,你喝下去。”
李炳琮怔愣著,回過去去看桌上放著的金盞,又回頭看著自己的父親,緊接走,他大步走過去,拿起金盞仰頭喝了下去。
他喝完扔了手中的杯子,撲通又跪下了,“父皇既不肯信兒臣,與其被圈禁,倒不如用一死自證清白,兒臣心中仍有不甘,隻求父皇一定要查明真相,還兒臣一個公道。”
永寧帝愣愣地看著他,有些回不過神。
這還是他那個不服管教的逆子嗎?他抬頭看了看牆角站著的侍衛,原以為要用強硬的手段灌他才能喝下,沒想到他自己就這麼喝了下去。
“好!你既這般豪爽,朕便與你明說,這杯毒酒暫時不會要了你的命,你隻要肯聽朕的話,莫再自以為是胡作非為,日後便把解藥給你,咱們父子之間沒有什麼事不能商量。”
李炳琮作愕然狀,抬起頭喃喃道:“死不了嗎?……父皇,你說,要兒臣怎麼做,兒臣絕對都聽你的!”
既然毒酒已經喝下,永寧帝也不再瞞他,把長陽王偷偷進京與明國公府有牽連一事告訴了他,並讓他火速寫密信讓趙顯帶十萬兵力進京,一定要搶一個先手,防止明國公府將那份真的遺詔公之於眾。
李炳琮自然無不應承,竟還認起錯來,“父皇,明國公府這事可能還真得怨我,要不是我任著性子那般對待陳瑛,他們也不會逆轉心思另作謀算。”
永寧帝聞言瞪他一眼,“當初朕百般勸導,你非是不聽,硬要把事情弄到無可挽回的地步。瑛丫頭說要與你和離,你又不肯,這段時日可還在鬨騰?”
李炳琮假裝後知後覺,“嗐!父皇,兒臣哪裡是不肯與她和離,就是賭的一口氣,我雖不喜歡她,那也不是她不守婦道,誘害明祉的借口。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前院關著呢,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奇怪,依她那性子,即使我被關,也不該如此安靜,隻怕她已經放棄了和離,想直接殺我了事。”
永寧帝也覺得這事可能還真是因他而起,當初寧康帝傳位給長陽王,明國公府與那長陽王並沒有多少交情,若長陽王登基,他們也撈不著什麼額外的好處。
現在情況又不同了,這個時候拿出遺詔擁長陽王登基,他們對於長陽王來說,就是大功臣。
而那長陽王就是個地地道道地軟柿子,絕對比他更好拿捏。
“不管怎麼說,明國公府手裡那著那份遺詔遲早是個禍患,既然他們如此按捺不住,那便怪不得朕不念舊情。”
李炳琮卻道:“父皇,你當時若是肯信兒臣,即使先帝留有遺詔傳位於旁人,兒臣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幫你奪回來。”
永寧帝不是不信他能奪回來,是怕他奪回來,隻給他一個太上皇的位置。
“過去的事,不必再提!你莫要再耽擱,速去把朕吩咐的事情辦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李炳琮心中狂喜,麵上不顯,又廢話了一句,“父皇,這毒藥多久發作?會不會給兒臣的身體造成什麼隱疾?”
永寧帝回道:“兩個月以內服下解藥便不會有事,你莫要想多,朕是你的親生父親,隻要你安分,不會要了你的命。”
李炳琮這才恭敬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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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天氣異常悶熱,已經有好些天沒有下雨。
入了夜,久候的大雨終於如期而至。
京郊的農莊裡,傅芸剛用了晚飯,平常這個時候都是和朱媽媽一起在院裡慢慢走動消食,今日下著大雨,隻能是坐著窗前看雨了。
雨下得非常大,瓢潑一般,夾帶著空氣裡有一股子泥土的味道。
自從來到這農莊裡,宋珩便隻能掩人耳目隔三差五偷偷過來看她,眼看產期臨近,他卻突然來得少了,已經有十來天不見人影。
她正兀自搖著團扇發著呆,忽然感覺肚子一陣陣痛襲來,她哎呀一聲,此時一旁正在沏茶的朱媽媽扭頭問道:“二少奶奶,怎麼了?”
傅芸知道,她這是要生了,“朱媽媽,好疼……我這應該是要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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