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心不在焉,一直用餘光觀察溫瑾。發現她臉色依然不大好,心裡也慢慢升起一股怒氣。他今天對溫瑾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她居然還擺臉色給他看。
果然女人不能對她太好,態度稍好,她就能蹬鼻子上臉。
沈辰悄悄瞄了一眼沈讓,發現他臉色黑黑的,身體抖了抖,縮進溫瑾懷裡。
身邊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溫瑾抬頭,見到沈讓麵無表情,眼神冰冷,知道他現在心情肯定很不爽。
溫瑾沒搭理他,看向被眾人圍在中間的沈琛和許露。她並沒有告訴沈琛,今天他會被沈讓擺了一道。沈家的事,她還是不要乾涉吧。隻要和沈讓離婚,她就和沈家徹底沒什麼關係。
大廳裡觥籌交錯,一眾豪門中人,對著沈琛夫婦送上祝福。多家媒體記者也在和顏悅色的問兩人問題。直到一個20出頭的年輕女人,抱著一個小孩進入大廳,現場的氛圍才變了。原本真心祝福的眾人,臉色或幸災樂禍,或不可思議,甚至有人滿臉興奮。
身邊的沈讓已經不在。
溫瑾冷冷的看著他走到記者們麵前,從容不迫的回答他們的問題。良久,她才抱著沈辰轉身離開。
她知道前世很多事,但是並不敢告訴彆人,也不敢站在沈讓的對立麵。她怕沈讓的手段和他的六親不認。兩人認識了十幾年,又是多年夫妻,她有時麵對沈讓,以前的一些脾氣小性子,也會不受控製的用在他身上。
但也僅此而已,她也就敢對他吼兩句,其餘的什麼都不敢做。
現在一切都和前世一樣,溫瑾心裡突然有些茫然。她真的能保住家裡的公司不被沈讓搶走?即使父親知道了沈讓的計劃,但是沈讓這人心機深沉,如果他察覺到了,會不會就換其他方法讓父親入套?
沈讓從容不迫,禮儀周全的把所有賓客送走。轉身回到沈家,和一旁的保姆說,“帶夫人下去休息。”
許露推開保姆的手,擦了擦眼淚,“沈讓,是你做的吧。”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沈讓一步步走到書房。他剛推開門,腳邊就砸過來幾個杯子。
沈讓臉色平靜,“客人們都被我送走了。你也不必生氣,這些事遲早都會被人知道。現在你們用了如此隆重的儀式告訴所有人,效果倒也不差。雖然你的深情好男人形象完全倒塌,沈氏股票也在下跌,但是有我在,股票下跌也是暫時的,在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
踢開腳邊的玻璃碎片,沈讓走入書房,看向怒火衝衝的沈琛,眼中毫無溫度。
“沈讓,是你讓那個女人進來的!?”沈琛眼尾發紅,猶如困鬥之獸,惡狠狠的盯著沈讓,平時溫潤儒雅的形象早已經不存在。
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部被沈讓毀了。
沈讓點頭,毫不遮掩,“確實是我做的。我必須得時刻注意,否則怎麼知道,我在這世上還有三個和我兒子一樣大的親弟弟。”
沈琛心裡一驚,那些事他都做得極隱秘,沈讓怎麼會知道。
此刻他也冷靜下來,冷笑道:“沈讓,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趕出沈氏?你做夢,我從沒想過把沈氏給你!”
“我知道。”沈讓彈了彈外套上的灰,“當年如果不是爺爺在臨死前,把他的股份轉給我,我也沒資格進入沈氏。”
沈琛氣得手發抖。都是那個老不死的,破壞他的計劃。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沈讓,“早知道,當初在醫院我就應該掐死你這個不孝的狗東西!”
沈讓靜靜的看著他,冷淡道:“隻要有我在一天,那個廢物永遠不能踏入沈家一步。”
“早該掐死我?沈琛,你真的沒做過?”
沈琛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沈讓。
*
沈讓一臉平靜的離開書房。這幾年,在他刻意引導下,沈琛做了太多讓其他股東不滿的事。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以後,沈氏就完全是他的了。
沈讓想起了小時候,每天都擔驚受怕,時刻提防,害怕被自己至親害死的那段日子。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原來那些事都刻在了骨子裡。
他突然很想見溫瑾,想靜靜的和她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