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猜到了一些,這張照片上的人和六姑娘有些相似......”林秋蹲在李伯伯凳子旁邊,收拾著地上的茶葉,剛剛李伯伯有些激動,把一些東西帶倒了。
李伯伯老淚縱橫,抹了一把眼淚:“這些茶葉不用整理了,是我自己帶來的,不值錢。”說完這句話,他就把旁邊的兩個茶葉細心地用牛皮紙包了起來,放回了茶葉盒中。
包著這些茶葉的紙看起來有些年頭了,看茶色也好不少。
林秋不知道該怎樣安慰李伯伯,隻好低頭不說話。
李伯伯乾脆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衝著嘴巴豪飲了一口:“你說得沒錯,六六是所有孩子當中最像他的,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
李伯伯壓在心裡的事太多了,又無處訴說,他感覺快要被壓壞了,正好林秋馬上要繼承那間房子了,不如都和他說了,說不定林秋還能更加珍惜這兩間房子。
“我這個老戰友,他叫郭興業,六六是他最小的女兒。”
沒想到六六的父親和李伯伯是這樣的關係,那六六的父親也是一位軍人。
“當年,我和老郭在部隊裡麵認識的,我們一起去的邊境,我們同吃同住,關係最好......”李伯伯有些說不下去了,聲音都嗚咽了起來。
林秋感覺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李伯伯要是真的覺得難過,你也可以不說。”
李伯伯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也可能他今天就是想發泄自己的心情,不停的自言自語。
“郭興業一生正直無私,人生當中唯一的敗筆就是他那個愚蠢的養子,怎麼就把這麼個東西養在身邊呀?我的老郭!”李伯伯乾脆不忍了,眼淚一點點從他那渾濁的眼睛中流了血出來。
養子?怎麼又牽扯出來這樣一號人物?林秋的腦子感覺越來越混亂。
“李伯伯你慢慢說,不要激動。”李伯伯的臉因為激動,變得通紅,看起來心臟有些不太好的樣子,讓林秋非常的慌亂,李伯伯要是一下子病倒了,他這可無處說理,現場隻有他在啊!
“我沒事,我身體好著呢。這個房子我就算是賣給外人,我也不留給他郭正義!”
郭正義,這個人的名字讓林秋有些耳熟。
“好好好,你身體還硬朗著呢,咱們坐下慢慢說,您今天想說什麼我都聽著。”林秋看李伯伯想要把感情都發泄出來,與其就任由他說了,他感覺得出來李伯伯現在隻缺一個傾聽的人。
“當年我們一起在邊境戰場上拚搏,郭興業他當時剛剛結婚,家裡麵有一個待產的媳婦,多少人都死在了戰場上,我們兩個有幸能回到家鄉已是萬幸。”
“當時和我們同宿舍的還有一位老鄉,他的名字我們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他當時有一位和郭興業年齡相仿的妻子正在家中,也是待產。”
“說既然兩位夫人同時要麵臨生育的困擾,希望郭興業幫襯一二。”
“沒想到這一幫就幫出個問題來!”李伯伯一拍大腿情緒非常激動,兩隻指頭對著郭興業的遺照猛戳了兩下,可是到底他也沒說出來個氣話來。
畢竟人死如燈滅,李伯伯在地上無論說什麼,郭興業都聽不到了。
林秋也大概猜到了後續的發展,在那個動蕩不安的年代,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又能做什麼呢?彆說保護孩子了,估計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