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猛然站起的動靜不小,恰在此時,車子顛簸了一下。
人們都醒了過來。
秦暖順勢坐下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人們紛紛抱怨道:“怎麼回事,這麼顛?”
司機老神在在:“這條路不好走,忍一下就好了。”
於是人們隻能忍受著劇烈的顛簸。
方阿婆和她的孫子樂樂也徹底醒了。
樂樂要吃東西,方阿婆給他拿。
兩人動作間碰到了那麵懸浮的字。
秦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他們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什麼,那些字被碰到了,也沒有消散。
仿佛是投影儀投放出來的一般。
但秦暖左看右看,也沒看到有投影儀器,更何況,什麼投影隻能讓她一個人看到?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手完全穿過文字,但觸碰文字時,有一種奇異的冰涼Q彈感。
秦暖的心砰砰狂跳,怕被人看出來,便把手收了回來。
她靠在座椅上,像是看著虛空發呆,但目光卻灼灼地看著這麵字。
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
剛才那蘿卜大軍,居然是一種考驗嗎?
向日葵寶寶的飼養員?
她隻聽說過動物飼養員,向日葵……也用飼養這個詞?
而且看起來,這個向日葵寶寶的飼料是蘿卜?!
所以她應該是答應了“種蘿卜”,才成功“應聘”上的?
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莫名合理。
【第一個飼養任務:種出一顆蘿卜喂飽向日葵寶寶。
成功獎勵:成為修士的方法。】
秦暖看著這兩行字,深吸一口氣。
隻需要種出一顆蘿卜,就能得到成為修士的方法!
無論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弄出來的,這到底是個餡餅還是陷阱,她都得嘗試一下。
她心裡默默道:“我接受任務。”
下一刻,這麵字就消失了,秦暖驚奇,居然真的可以這樣交流。
然後她就覺得,自己掌心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她低頭一看,她的掌心躺著一顆黑黑的,圓圓的,烏亮烏亮的丸子。
像一顆縮小版的麥麗素。
最神奇的是,這個東西的上頭,居然有一個金色的懸浮箭頭,還在上下浮動,特彆醒目,生怕彆人看不到般。
箭頭上還有三個字“快種我”。
秦暖情不自禁睜大眼睛。
所以,這就是……蘿卜種子?
……
一路上車子開開停停,終於在下午六點,來到一個小鎮。
司機停下車:“到終點了,可以下車了!”
乘客們紛紛下車,然後被外麵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
秦暖也拉高衣領,戴好帽子,伸了伸腰跺了跺腳,這車坐得,比乾一天活還疲乏。
方阿婆問她:“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啊?”
秦暖道:“先在鎮上找個地方住吧。”
方阿婆一家住在鄉下,還要坐一趟車,要趕著天黑前回到老家。
兩邊分道揚鑣。
秦暖不緊不慢地在街上走著。
這個小鎮遠離地下城,遠離異族人的勢力範圍,聚集了很多本土人,街上還挺熱鬨的,人來人往。
不過每個人都裹得跟熊一樣,帽子和圍巾是必不可少的,走在街上,誰是誰都認不出來。
秦暖眼底滑過一抹思索,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個管理組織,不然秩序不可能這麼好。
秦暖開始尋找住處。
但可能每天都有不少人來這個小鎮,鎮上的房子都出租了,少數沒租出去的,租金也極貴,比如住一晚上就要好幾斤糧食之類的。
背包裡隻剩下幾個豆沙包和幾包小餅乾的秦暖:“……”
今晚不會流落街頭吧?
直到在一個路口,有人拿著一個喇叭喊:“林場還差兩個伐木工人,包吃包住。”
秦暖一聽到包吃包住,眼睛就微微亮了亮,走過去。
那裡支著一個小棚子,幾個人坐在棚子下麵,棚子前還立著一個木板,寫著招工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秦暖走過去:“你們的住宿條件怎麼樣?”
舉著喇叭的男人戴著一個軍綠色的雷鋒帽,穿著軍綠色的棉大衣,滿臉胡茬,看起來十分匪氣,掃了秦暖一眼:“我們要能砍樹砍柴搬重東西的,你這樣的不要。”
秦暖看看自己:“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砍樹砍柴,不能搬重東西?”
胡茬嗤笑一聲,一指邊上一堆木柴:“過去挑一根劈了,你就能來做工。”
秦暖順著看去,那是一堆個個都有大腿粗細的木頭,邊上還有一把斧頭。
她過去看了看,又搬了搬那些木頭,很重,還沒曬乾呢,都是濕木。
這種沒有乾柴好劈。
她心裡估量了一下,放下背包,本想擼起袖子,但想到左手腕上的向日葵花紋,擼到一半又放下了,掌心相對搓了搓,拿起一段木頭豎著放好,然後拿起斧頭。
那胡茬嘿呦一聲,挑了挑眉,抓起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等著看秦暖震到手或者砸到腳。
秦暖兩條腿一前一後分開站立,腰杆挺直,高高舉起了斧頭,身體微微往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