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中,秦暖又睡了一覺。
可能是之前太累,也可能是失血過多,她真的很疲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雖然身上隻穿著秋衣,躺的也隻是青青草地,但有陽光照耀著,陽光石的光輝還一直籠罩到她的身上,她一點也不冷。
一覺醒來,身上衣服已經乾透了,一旁鋪在草地上的毛衣也乾了,就是都有些皺皺巴巴的。
她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去看蘿卜地。
啊,蘿卜地中央的那顆陽光石稍微縮小了一點點,而蘿卜纓鋪滿了整塊地,一個個紅彤彤的蘿卜,就這麼長在泥土裡,都已經成熟了!
和她第一次看到的蘿卜大軍裡的蘿卜,長得完全一模一樣!
她拔了一顆起來,紅彤彤的表皮,蹭去外表的些許土壤,一口咬下去。
嗚嗚嗚好甜,裡麵的肉也是紅色的,汁水多的幾乎要滴出來,脆甜脆甜的,跟吃水果似的。
和外麵普通種子種出來的蘿卜,完全是兩個品質!
元氣也更加濃鬱!
嗚嗚嗚好吃!
哪怕之前秦暖已經吃了一肚子的蘿卜,她還是忍不住哢嚓哢嚓把這個蘿卜啃光了。
蘿卜纓子實在吃不下了,不過她還是啃了一口,想嘗嘗這裡頭的元氣,是不是也比普通蘿卜纓的元氣濃度大。
然後,她就開始授禮了。
秦暖痛得蜷縮起來。
為什麼啊,為什麼吃蘿卜沒事,吃到蘿卜纓子就開始授禮?
同樣都是食補元氣,這兩者還有差彆?就因為她第一次是吃蘿卜纓導致的授禮,以後授禮都得通過蘿卜纓來?
秦暖痛了許久,等稍微不痛點了,就吃幾口蘿卜纓繼續。
直到吃掉了三顆蘿卜的蘿卜纓,授禮這才沒有再繼續。
修士好像是被分成八個境界,秦暖覺得,她現在應該是第二個境界了。
體內的經脈拓寬了一倍不止。
秦暖坐著緩了一會兒,又哢嚓哢嚓地吃蘿卜補充元氣,她要把經脈裡塞滿元氣。
一邊吃她一邊看向水上的那七個小島,三寶睡著了,就連蘿卜成熟了都沒反應,看來也是真的累了。
而其他六顆麥麗素沒有什麼反應。
難道是蘿卜還不夠香嗎?
他們不醒,秦暖這第二個飼養任務就不算完成,自然就拿不到成功獎勵。
雖然很好奇那個農場模式,但秦暖也不知道該怎麼喚醒他們,等到吃完第三顆蘿卜,把經脈塞滿了元氣,她決定離開秘境。
她總是要出去的。
秘境裡麵風景雖好,但要什麼沒什麼,並不適合人長久呆著。
秦暖起身,挖了幾個蘿卜,扔到三寶的那個小島上,讓他醒來就能吃到。
然後自己也掰了幾個,把蘿卜纓綁在一起。
出去後,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才能再進來,或許這秘境裡的東西也都拿不出去,所以她得帶幾個蘿卜在身邊,這可都是她的充電寶。
她穿上毛衣,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拎起三個大蘿卜,心中想著離開秘境,下一刻,撲通一聲,她摔入了水中。
水冷得刺骨。
秦暖想罵人,她果然還在水裡!
不過如今的她,可不是從前的她了,她此時精力充沛,體力充足,體內的元氣還是滿格的。
她立即調動起元氣,抵禦周圍的極低溫度,然後冷靜地尋找出口。
冰麵上頭很黑,依稀有些許光亮,她猜測應該是晚上了。
她貼著冰麵聽了一會兒,外麵沒什麼聲音,應該是沒人。
然後她將手覆蓋上去,哢嚓,哢嚓,冰麵很乾脆地碎掉了。
鐵砂掌威力也見長了。
秦暖扒住洞口爬上去,快速地從冰麵上離開,來到一處岩石下麵。
這裡類似一個小小的山洞。
她躲在山洞裡,聽著周圍的動靜。
呼——呼——
隻有風聲,還有幾聲不畏寒的鳥獸叫聲。
秦暖發現自己的五感也靈敏了不少。
她鬆了口氣,把三個大蘿卜放下,自己也坐下來,重新把毛衣脫下來,擰乾水,掛在岩石上,沒多久,毛衣就凍硬了。
她拿下來,一番大力揉搓,冰渣子就掉了下來,衣服看起來很硬,但不那麼濕了,她重新穿回去,用體溫慢慢蒸乾衣服上的水分。
然後她處理起鞋子裡的冰渣子,看了看手腕上的向日葵花紋,試著灌注元氣,一片花瓣亮了起來。
嗬嗬,果然和之前一樣,需要將整朵花完全點亮,才能打開秘境和拿出秘境裡的東西。
秦暖意思意思地點亮了幾片花瓣,然後就先放著不管了。
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不知道老胡有沒有活下來,還有另外兩個一起逃命的人,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秦暖想了想,穿好鞋子,拎起蘿卜,順著水流往下遊走。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她看到了鎮子上的一兩點火光,勾了勾嘴角,幸好沒走錯方向。
不過來到鎮上,她卻發現這裡有些不同尋常。
街道上隔著一段距離就燒著一個個火堆,火光照亮了長街,街上則有許多人正在排隊。
在排什麼呢?
難道前麵在發好吃的?
吃了一肚子蘿卜的秦暖,有點想吃彆的東西了。
不過她還沒忘記自己還是被鳥人追殺的人,沒有貿然出去排隊,而是隱沒在街邊陰影中。
忽然——
“啊!”
“啊啊啊啊啊!”
前麵傳來慘叫聲,那淒慘的程度,聽得秦暖都是一個哆嗦。
隊伍裡的人顯然也被嚇到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膽小的女孩子哆嗦道:“要不,要不就算了吧,我還是先回家了。”
她的同伴也是個女生,一頭短發,一把抓住她:“你想什麼呢,不過是痛一下下,痛完了,就能夠成為修士了,你還想被人欺負嗎?或者每天都活在會被家裡人賣掉的陰影中?”
那短發女生應該也是有些害怕的,但麵對退縮的同伴,她卻拿出了最嚴厲的態度:“這個世道,隻有我們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靠彆人都是靠不住的!”
“可是、可是,聽說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要不,我們再觀望觀望,明天再來吧。”
長發女生還是害怕。
短發女生臉上也閃過一抹猶豫,但接著道:“不行,說是免費授禮,但誰知道免費幾天啊,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不然錯過了以後哭都沒地方哭。”
她們說話的時候,隊伍裡離開了不少人,顯然是和長發女生一樣害怕了,但隊伍後麵又來了一些新人,堅定地排起了隊。
秦暖聽得微微擰眉。
授禮?還免費授禮?
所以這些人排隊是等著去授禮?
這是誰搞出來的?
秦暖一向相信一個道理,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這可是授禮,可是成為修士,誰那麼善良,搞免費的啊?
有陰謀!
忽然,一個人走過來,秦暖立即往後退,離開了街邊。
那過來的人是一個鳥人,用一種非常和善的語氣和聲音,對正在爭執的兩個女生道:“是有什麼疑問嗎?授禮是會有點痛苦,畢竟,越過了這一關,後麵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付出一些痛苦,也是值得的,對不對?”
短發女生連連點頭,長發女生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也不說離開的話了。
其他人都好奇又有些懼怕地看著這個鳥人。
鳥人對眾人笑道:“從前,我們對你們是有些不禮貌的地方,但是現在,我們蝠族的當家人換了,我們希望能夠和人類真正地和平共處,就如兄弟姐妹一般。”
秦暖躲在遠處,聽著這個鳥人巴拉巴拉,而隊伍裡的人神色漸漸緩和下來,甚至對鳥人露出了親切感激的笑容,心中冷笑。
真正的和平共處?那山上那把火是怎麼回事?
前腳剛製造了一場屠殺,後腳就來稱兄道弟?怎麼看著這麼虛偽呢?
她循著隊伍往前去,走了好幾百米,才來到隊伍的最前頭。
那裡,五個人五個人地被放進去,人們進入一棟房子,接著,裡麵就傳出了慘叫聲。
也有人成為修士後,激動不已地出來,給排隊的人們展示自己的活蹦亂跳,還用元氣做出了普通人做不到的攻擊。
比如說,隔空打物什麼的。
“我成為修士了!我真的成為修士了!”
成功的人喜極而泣,而排隊的人振奮不已。
接著,幾個鳥人從房子裡出來,為首的那人一雙淡紫色的眼眸,神態溫和地對排隊的人說:“夜深了,太冷了,後麵排隊的人先回去吧,明天再來也是一樣的。”
但他越這麼說,越是沒人願意離開。
最後,這人歎了一聲,讓手下人去準備禦寒的衣物、炭火什麼的。
人們感動不已,紛紛投去感激的眼神。
秦暖卻整張臉都冰冷了下來。
她死死看著那淡紫色眼眸的鳥人身邊的護衛。
那一身身統一的製服,分明就是下午出現在林場的鳥人穿的。
其中還有兩個護衛,就是當時把人們往山上趕的鳥人。
那些護衛稱呼那個淡紫色眼睛的鳥人為“大王”。
想來,他就是如今蝠族的王。
燒山、屠殺的罪魁禍首。
現在倒成了這副仁義的模樣!
那蝠族王還溫和地對那幾個剛成為修士的人說:“修士分有八個境界,分彆是元兵、元徒、元士、元師、元將、元帥、元君、元帝。你們現在剛剛入門,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元兵級彆,但隻要努力,就能不斷往上攀登。想要更好的修煉,就去找為你們授禮的人,他們會儘心教你們的。”
那幾個人受寵若驚,連連應下蝠族王的話。
接著那蝠族王便在本土人的膜拜目光下,在他親衛的簇擁下離去,排場大得很。
秦暖沒有動彈,就那麼看著那些鳥人離去,垂眸思索了一下,原來修士的八大境界,是這麼八大。
所以她現在,應該是元徒境界了。
這個蝠族王,又是哪一個境界呢?
他身邊的親衛,又是哪一個境界?
秦暖悄然離開,繞去了那棟房子的後麵。
後麵這邊,拉了警戒線,還有人看守著,一般人根本過不來。
此時一具具屍體正被抬出來。
“這些沒用的,一個簡單的授禮都扛不住,害我們抬屍體都快累死了!”
抬屍體的人,赫然是幾個本土人類!
“死了也好,沒用的人,加入我們也是拖後腿的!”
“什麼時候我能到元師級彆?那樣也能給彆人授禮,發展出自己的奴隸了哈哈。”
幾個人類嘻嘻哈哈,一具具屍體被抬上車。
在麵前排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有這麼多人沒能走出房子,就這麼死在了授禮當中。
就算他們知道,恐怕也會覺得自己一定會是那個活下來的人。
屍體裝滿車後,他們拉起車子離開。
秦暖跟了上去。
路上幾人閒聊起來,說的都是蝠族、修士的那些事。
秦暖悄無聲息地上去,捂住獨自走在車子後麵的男人的嘴巴,一把敲暈,然後拖走。
而車前的人絲毫沒有察覺。
鎮上許多人都去排隊和看熱鬨了,大冷的天也完全攔不住他們向往強大的心,所以其他地方就顯得很安靜。
一處僻靜的破巷子裡,男人被扔在地上,整個人被捆成粽子,然後,被一腳踹醒。
他茫然地醒過來,然後驚叫了一聲,下一刻,一個尖尖硬硬的東西抵住他的額頭,仔細看去,卻是一把長長的燒火鉗。
而握著燒火鉗的人,站在陰影裡,完全看不清身形和臉,一道低低的聲音傳來:“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敢叫,我就把你眼球夾出來!”
說話間,那燒火鉗抵在男人的眼球上,越來越用力,男人全身僵硬:“我說,我說,我都說。”
秦暖問:“林場著火是怎麼回事,死了多少人?”
男人趕緊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蝠族追查什麼人,那人把山炸了,還放了一把火,蝠族的人死了好幾個,而且因為火勢太大,林場上乾活的工人都沒逃出來。”
秦暖眉眼沉了沉,果然除了她就沒人逃出來了嗎?
“就知道這點?我看你不僅不想要眼睛,連舌頭都不想要了!”
燒火鉗一下子捅進了男人的嘴巴裡。
男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比如,蝠族王有一個親衛就死在了山上,被人割了頭,而且斷頭之前,還被人吸走了元氣。和那個親衛一起的鳥人現在都被抓起來調查了,要查出是誰下的黑手。
比如蝠族之前的王是現在的王的大哥,因為燒山的事退位給弟弟,說是要給人們一個交代。
秦暖垂著眼眸聽著,等這人說話了,她忽然問:“被鳥人授禮之後,為什麼必須為鳥人效力?”
男人噎住。
秦暖:“死吧!”
“不不不我說我說。”
五分鐘後,秦暖走出巷子,巷子裡的男人被吸走了體內元氣,昏死在地上。
秦暖一邊消化吸來的元氣,一邊心裡琢磨著男人的話。
成為修士後,每一次境界提升,都要重新授禮一次,而且必須是同一個人給他授禮才行。
這是她之前已經料到的,想要不斷提升實力,就得討好那個給自己授禮的人,當然要為之效力。
但還有一點,是她沒想到的,那就是,一旦給人授禮的人死去,被授禮的人,可能也會跟著死去。
那麼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修士們也得保護給自己授禮的人。
事關身家性命,立場什麼的,自然就不重要了。
秦暖輕吸一口氣,她知道那個蝠族王要做什麼了,在人們不明真相之前,能坑多少人就坑多少人,坑到就是賺到。
嗬嗬,姑奶奶能讓你如意?
她看向手腕的花紋,她得再進一次秘境,裡頭那些蘿卜,可能不大夠。
不過開啟秘境的元氣也不大夠。
到達元徒這一境界後,她發現,自己對於吸收空氣中的元氣,稍微順手了一點,能吸收到的元氣也多了些。
但這些遠遠不夠。
她拿起手裡的蘿卜,哢嚓咬了一口,然後,繼續去授禮點埋伏,碰到落單的人類修士或者鳥人,直接打暈扛走吸元氣。
與此同時,一輛裝滿屍體的車子來到了火葬場,但就在即將抵達的時候,一夥人突然衝了出來,乾翻押送的人,直接將車子搶走了。
鳥人還不知道,小鎮裡出現了這麼兩夥人,其中一夥(一個)專門偷他們的人,另一夥,則專門偷屍體。
於是,當在許多人都在充滿期待地排隊,鳥人的主要注意力也都在授禮那邊時,小鎮上,一些街道巷子裡,被掛起了一具具屍體。
天漸漸亮了。
一戶人家起得很早。
“快,快點,授禮點的隊伍不知道排出去多長了,你們快一點。”
“阿斌,你先去,給爸爸和弟弟占位置!”
叫阿斌的少年趕緊出了門,但一打開房門,看著懸掛在不遠處的一具屍體,他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後手腳並用地爬回去。
“爸!媽!”
很快,這一家子人都跑出來了,看著懸掛在大門口不遠處的屍體,一家人都嚇得手腳冰冷。
幸好,這一家之主末世後是見過血,也見過死人的,他大著膽子看向那屍體,然後吃了一驚:“這不是巷子裡老李家的兒子嗎?”
妻子聞言也大著膽子看過去,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屍體雖然表情痛苦恐懼,雙眼大瞪,但還能看出原來的樣子。
“是、是啊,就是文強那孩子啊!他不是昨晚就排隊去授禮了嗎?”
一家人再仔細一看,李文強的身上掛著一塊白色的牌子,上麵用血紅的字寫著:“授禮是個騙局,死亡率高達40%,授禮後會被鳥人控製,慎重慎重。”
這一家人看了文字,頓時一個個都手腳冰涼。
授禮……會死人嗎?
哦,他們是知道授禮有可能死人的,但是,死亡率很高的嗎?
這家的女主人看看丈夫,又看看兩個兒子,一把抱住兩個兒子:“要不,要不就彆去授禮了吧,咱們一家四口就這麼過,也挺好的。”
男主人也被嚇到了,他自己拚一把沒什麼,可是他怎麼能讓兩個年幼的兒子去闖鬼門關。
他們四人安靜下來,就聽到隔壁李家的屋子裡傳來說話聲。
“文強怎麼還沒回來啊?”
“授禮哪是那麼快的,一會兒咱們去授禮點看看,哎呦,咱家文強要出息了!”
這家四口人聽得又難受,又有些喘不過氣來。
很快,街坊鄰居也傳來起床、開門聲,男主人對妻兒道:“走,我們進屋,記住,我們從來沒打算去參加授禮,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不論是為什麼授禮這麼高的死亡率,那些異族人卻不提醒大家,還是為什麼李文強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裡,他們通通都不知道。
男主人隱約意識到,可能有一股力量在與那些鳥人抗衡,他不想參與,他還有妻兒家庭。
他們關上門沒多久,外麵就傳來尖叫聲。
接著是人們呼喊李家人的聲音。
然後是李家人淒厲絕望的慘叫聲。
類似的情況,在小鎮的不同地方上演,一具具森然恐怖的屍體,比任何阻攔聲音都管用,震懾著人們的心臟,讓他們收回了邁向授禮點的腳。
而那些屍體痛苦可怕的表情,更是讓人們對授禮充滿恐懼。
授禮點前的隊伍,很快就少了一大半。
進了一趟秘境,忙得頭昏眼花的秦暖,一出秘境就看到了一具懸屍的兩條腿。
秦暖:“……”
要不要這麼刺激?
等看清了屍體上的字,她也不由得一時無言。
用這個方法來阻攔人們去授禮,哪個天才想出來的辦法?
合她胃口!
這樣的人很適合當她的盟友啊。
想著秘境裡很快就能成熟的大批蘿卜,她露出了笑容。
不過,要怎麼找到那些人呢?
……
“啪!”
蝠族王一把拍桌子上,直接把一張厚木桌子拍得稀巴爛:“給我查!到底是誰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