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藥一走出實驗室,陸句立刻就將中洲撤僑部隊已經拿到了當地通行令的好消息告訴了他。
小孩驚喜不已:“那是不是說明部隊在u國可以暢通無阻了?”
那還真不是。
陸句解釋了一下:“雖然當地政府批準了通行令,但是現在u國是有三股勢力的,剩下的還有那些暴徒和由當地百姓組成的民間軍。”
也就是說,u國軍隊火速讓路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沒必要得罪一個能拿出如此魄力撤僑的國家。
但暴徒和民間軍可未必能有如此衡量。
“民間軍都是本地人,應該也比較好溝通,但是中洲大使館所在的區域盤踞的是那些狂熱武裝分子,這些人熱愛殺戮,可能沒那麼好應對。”
宋藥連忙問:“大使館那邊還沒有聯係上嗎?”
陸句搖搖頭:“大使館所在的區域是最危險的一片區域,線路可能還沒有恢複,直到現在大使館都處於斷聯狀態。”
“但是至少我們知道d國大使館的人去投奔我國大使館了。”
宋藥點點頭:“希望一切順利,不要有傷亡吧。”
***
——砰砰砰!
中洲進入u國的第五個小時,和一小撮武裝分子發生衝突。
好在之前的平安路過並沒有讓中洲部隊放鬆警惕,始終在觀察周圍,再加上無人飛機飛在天空上探測前路,雖然那些人不打招呼上來就開·槍有些突然,但因為應對得當,這次衝突對於自家來說是有驚無險。
所有武裝分子倒地後,開了槍的軍人同誌們心臟都是噗通噗通跳。
他們中九成的人都是第一次殺人。
雖然殺的是敵人,但那種親手奪走一條生命的瞬間負罪感還是讓他們心情複雜。
短暫的幾秒沉默後,一聲急促,充滿了希望的破音喊叫突然出現:
“國旗!!爸!!是我們中洲的國旗!!”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軍人再次緊繃起神經,哪怕是中文,是說著這樣的言語,他們也立刻舉起槍對向發出聲音的小樓。
直到看到一個大約隻有十三四歲的姑娘帶著滿頭血站在二樓往下看,雙手一直維持著舉過頭頂,大部分軍人才稍稍放鬆。
長官嚴厲的聲音卻響起:
“不要放鬆警惕,隨時注意周圍。”
他顯然經驗豐富,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絕對要保持警惕,對每一個出現的陌生人都要確定沒有危險後再交談。
一隊軍人警惕的舉著槍進屋謹慎一寸寸搜過。
一直到他們確定了裡麵沒有危險,才將那對確定沒有武器的父女攙扶了出來。
一個軍人上前,詢問道:“中洲人?”
“對,對,我們是中洲人。”
女孩的父親失血過多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個女孩一邊著急,一邊摸索著身上的包去拿他們的證件。
“這是我們的護·照,這是我爸爸的工作證,這是我的學生證,這是我和我爸媽的合照,後麵就是我家,就是那個小樓,這些都可以證明我們是中洲人……”
她說話語速很快,著急的手都在抖。
一個女性軍官走了過來,握住她的手: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們自己來看,來,你讓一下,讓醫生看看你爸爸好嗎?”
“好,好……”
女孩抖著身體讓開:“姐,姐姐,我爸爸能活下來嗎?他不會死吧?他,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被打成這樣的,我媽媽已經死了,我爸爸要是也死了怎麼辦……”
軍官回頭,看到醫生衝自己點點頭,才慢慢的引導道:
“不會的,我們會給他很好的治療,你剛剛做的很好,是你爸爸教你的嗎?”
女孩被稍稍安撫下來,顫抖著聲音說:
“爸爸……睡過去之前教我的,他說那些人都說中洲的軍人來了,爸爸還讓我背,說如果看到解放軍就把所有證件拿出來,這樣可以證明,證明我們是中州人,解放軍就可以……帶我們回家了。”
軍官沒有問她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全家都活著甚至稱得上是奇跡。
一個父親重傷瀕死,都要囑咐完了女兒活命的本事後才能暈死過去。
如此真實,又如此不真實。
已經有年輕軍人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了。
這是他們踏上u國國土後,第一次遇到需要救援的同胞。
剛剛還在為親手殺了人而心裡不適應的軍人在看到顫抖的女孩和滿身是血的男人後,也逐漸冷硬下心腸。
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些人會見到中洲軍隊後會猛然發起襲擊了。
想也知道,在中洲部隊到達樓下準備探查之前,那個曾經也很溫馨的小樓裡剛剛正在發生什麼。
甚至還有嫉惡如仇的恨不得再給地上的那些惡徒們來上幾·槍。
心軟與下不去手,在這種地方隻需要一瞬間就會被摒棄。
他們也明白了為什麼國家要付出大量的代價,讓這麼多人這麼多武器千裡迢迢的來到這裡。
將小女孩和她的父親帶上,部隊繼續前進。
隻是這一次,每個人在舉起槍時,都不再隻是震懾,而是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一個部隊有沒有殺心是很輕易就能被看出來的。
當中洲撤僑部隊冷肅下神情時,那些團體反而不怎麼敢招惹他們了。
但即使如此,他們的前進也是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