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男人豁然把眼睫從書頁上一抬。

他真竟有感覺了!

分明想要控製心頭那份難以言明的激動狂喜。

蔻珠再一次邊重捶邊氣喘籲籲問道:“王爺您也不必特意隱瞞什麼,如果,王爺您真的想要快點站起來,像正常人那樣走路跑步,有什麼感覺,還是如實告訴妾身才好!那蘇大夫是淩雲峰醫仙學徒,他為人耿直善良,對醫道成癡,倘若,在我倆這麼些日的共同研討下,您真有感覺了,那證明這醫治你的方案是可以行的,咱們可以繼續!”

“……”

李延玉剛還從胸口湧蕩而起的那抹狂喜興奮、瞬間被這女人淡漠冰冷的姿態給激得生生褪回去。

哪怕現在立馬能從這床上跳起,真的變回一個健康正常人。

他把手上的那本書往地一擲。

蔻珠一驚,立馬抬起頭來。

李延玉不是個喜歡開口說話的男人。

書被扔擲在地發出啪地一聲響,兩雙眼睛就那樣對上了。

李延玉輕抬墨眸,那蘊在眼底裡如同冰山雪水的無形冷漠,像隔了千萬重山、千萬片海,再一次讓空氣整個僵澀凍結起來。

他看著蔻珠,仿佛在說:“沒有人在求你,讓你每日每夜這樣伺候我,給我又是洗又是推拿按摩的,你很不耐煩了是嗎?”

“好啊!你終於不耐煩了是嗎!很好!”

“滾!”

“……”

蔻珠淡淡

垂下眼瞼,男人這副模樣,換作往常,早就又不知如何卑微得低三下四討好求和了。

可不知為何,近日以來,也許是真的太過操勞疲憊,那老僧的話在她心中概是形成了點化,加之眼前這男人似乎也透支了她這些年歲裡、所有想要努力堅持維係的太多東西。

她從床上慢慢走下,彎身撿起男人被砸在地上的那本書,是本很厚的棋譜。

蔻珠的視線漸漸有些飄怔模糊——

她一邊翻看棋譜,一邊很靜很靜說:“我父親也病亡西去了,那是個暴風雨交加的夜晚,想必也他是很想見我這女兒最後一麵的!嗬,怎麼會不想見呢?我是他這世上最寶貝的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可是我記得,那天,你當時因缺少下棋的對手,字裡行間,命令我在那天晚上好好陪你,而我,還真是聽話……一個不孝女,最終,蹉跎了和我父親最後一次見麵!”

李延玉終於薄唇淡啟,冷笑著說道。“你的意思,你父親病故,是怪我?你沒見你父親的最後一麵,也是我的錯?那天我有強留你?是我不讓你們父女相見?”

蔻珠麵無表情,麻木地微笑:“這怎麼敢!我這不孝女……要怪,隻怪我被那兩個字迷住了雙眼吧,稀裡糊塗地,也葬送了一生年華青春!怪自己命不好,注定有這麼多災劫需要修行,就是如今想多儘點孝,都不能了!”

搖搖頭,兩人便沒再談下去,之後,蔻珠例行公事,像往常一般給夫婿李延玉令丫頭端來了藥水泡腳。

午後陽光又漸漸黯淡下去,細雪開始飄起來。

空氣異常安靜,她幫他洗腳同時,李延玉似乎感覺自己身體裡有種蠢蠢欲動的欲念叫囂——自然,全都是因眼前這女子而起。

她的那纖纖素手,那雙眉眼……該怎麼形容這女子的氣質長相?

她長有一雙丹鳳眼,分明是勾人魅惑的狐狸精樣貌,然而,不笑的時候,尤其像現在,冷冰冰模樣,完全一副人淡如菊、氣若清霜的感覺。

當然,李延玉身體還是越發不可控製地煩躁叫囂著。

他是個殘疾,是個廢人,可不代表,那方麵會異於正常的男子。

尤其是,在日日夜夜麵對這張可清婉如水、也可美豔如春桃的臉……

他微微俯下半身,正準備伸手扼住對方下頜,以泄心頭某種火氣與躁怒——

“王爺,王妃,娘娘來了!安嫿公主也來了!還有小袁夫人也來了!”

蔻珠怔了一怔,慢慢站起身來,抖抖手上的藥水。

那稟報的丫頭又急切說道:“王妃,娘娘的臉色不太好看,好像是為著昨日那樁老虎發瘋的事情來問您,您可要小心呀!”

李延玉冷眉淡眼在床榻端然坐著,表情始終無動於衷。:,,,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