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便聽平王又另吩咐兩個老嬤嬤,“去傳側妃過來,說,本王要她今晚過來陪本王。”
平王說這話時,連頭也不抬,沒看蔻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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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的雨綿綿密密,如花針牛毛,也不知下了有好多時。
且說金秋閣那邊,側妃袁蕊華嘴裡逸出一抹諷笑,其實,她何嘗不知,這半夜三更,不睡覺,平王說召見就召見,原
因何為,還不是那兩人估計吵架拌嘴,現在急需拿個人去當盾牌。她,就是那最好的發泄筒。心裡一陣陣悲哀與酸澀,不過,還在平王派嬤嬤來傳她時,又一副喜悅羞澀、受寵若驚樣子,任誰也難看出,平王側妃那雙極其溫良老實的眼皮底下,究竟藏了一枚枚怎樣的黃蜂毒針。
“快,給嬤嬤們拿點吃酒的錢去。”
她和氣客套地微笑迎著,令貼身丫頭們趕緊取錢袋剪銀錠子。
嬤嬤們給她梳頭,打扮收拾,擦臉,化妝,抹粉,換衣服,整個工序動作,就如要去皇帝陛下跟前侍寢。
終於,被嬤嬤們帶入靜心殿時,卻見姐姐蔻珠正表情漠然於平王床畔站著。
袁蕊華規規矩矩一向平王行禮福身,“王爺。”
又向蔻珠:“姐姐。”
蔻珠此時的注意力卻並沒在她身上。
屋頂上的春雨越下越響了,打在琉璃瓦上,仿佛春蠶吐絲、又如二八姑娘出嫁前的小聲啜泣。
蔻珠其實有時倔歸倔,要強歸要強,但她同時也很拎得清一些東西,就如這天晚上,她給男人也許是真正羞辱到了。
要羞辱刺激到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久病癱瘓的男人,卻拿那種事做文章,蔻珠此時想想,他今夜打雞儆狗,用紫瞳開刀刺她,沒將她剝掉一層皮都是慈悲。
隻是,可憐紫瞳,又何其無辜?
她想著想著,唇色蒼白,表情淒晃,顯得越發狼狽焦灼。
平王令側妃袁蕊華坐於他身側床畔,並抬手用食指輕勾起女子頭上一縷青絲,問。“嗯,你的頭發好香,是用什麼洗的?”
袁蕊華臉現梨渦,莞爾一笑:“王爺,是白蘭花。”
平王:“白蘭花?”
袁蕊華便又趕緊道:“是的,是白蘭花,用樹下清晨新鮮剛摘下來的金銀花和白蘭花一起熬了兌水,洗出來的頭發,就會有這樣的香味。”
“……”
兩個人如此你一言我一語。
蔻珠倒還平靜,隻覺得自己如今還站這裡著實有些多餘,便道:“王爺,容妾身告退了,就不打擾您和妹妹的休息。”
平王連看都不想看她,薄唇傾吐一字:“滾。”
蔻珠麵無表情,站起身,目色平靜抬起下巴,便老實聽話福身離開。
平王道:“站住!本王還沒把話說完——你今夜就在門外規規矩矩伺候守著,如果本王需要喝水方便等事,你可以隨時聽候差遣。”
蔻珠頓住,微微一笑,轉過身來,卻不看平王,隻把目光冷淡地盯向袁蕊華:“你是死人麼,難道就連這點用都沒有?”
平王嘴角的笑漸漸斂了。
霎時,袁蕊華自然也聽懂了,臉上瞬間像被針戳了一下,又像是被火燒,被羞辱,被譏諷,各種扭曲含恨得不自在。
把目光老實而委屈看向平王,像說:“王爺,我不明白姐姐她這話的意思。”
平王眯眸冷笑,厲聲道。“你管她呢,讓本王來告訴你,她就隻配服侍本王這些,像端茶倒水伺候大小方便,除了,還會乾些什麼,嗯?”
兩個人便又繼續嬉著笑著,鬨著說著,平王抬手又去捏袁蕊華那光潔如玉的下巴。
那袁蕊華一味躲閃含羞,告之平王不要這樣子,姐姐如今正在這裡呢,她多不好意思,並求王爺饒恕。
平王卻還是那句話:你管她呢!
蔻珠慢慢走出了房間,也替倆人輕輕關掩上了房門。
廂房裡的一盞燈像是被人有意吹熄滅,緊接著,又一盞燈被熄滅,夜越發黑暗幽深了,男人與女人的說笑**,隔著重重的門簾,就跟上次在浴室裡,和紫瞳聽到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