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問他:“記住這次教訓了嗎?”
紫瞳亦紅著眼圈兒輕輕點頭。“奴才記住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的事,奴才是沒有資格過問的!奴才要隨時記住自己的身份!”
平王冷道:“知道了就好!”
平素蔻珠間或不再平王身邊的漏隙,有時還是會去到劉妃跟前,幫她調理乳結之痛。
隻要蔻珠不在,貼身服侍平王的,就隻有紫瞳。
紫瞳深受了這次教訓,又或者聽了蔻珠的很多勸導,也確實老實乖順多了,叫他遞茶就遞茶,不吭一聲。
服侍完平王大小方便,或者給他洗澡洗頭種事,他也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沉默不說話,像個木頭人一樣。
平王又覺很不是滋味。“——說話!”
紫瞳還是老實規矩依舊,把嘴巴閉得死緊。
平王怒:“本王命令你,說話!”
紫瞳歎了口氣,“主子要奴才說什麼話呢?”
平王越發嘴裡嚼了一顆砂礫般不適。“你以前怎麼說,就怎麼說!”
紫瞳可憐而惆悵地抬起眼眸:“主子,你要奴才說話,那奴才就真心說一句——我最近夜裡,時常會夢見以前的殿下爺,他會笑,笑起來可好看,他會給奴才講故事,甚至還教奴才寫字念書,教奴才背詩畫畫下圍棋!”
他立馬跪下,抱住平王那雙毫無知覺的腿,哽咽著,眼淚簌簌流個不停:“主子,我恨呐!恨老天爺!我想讓他把以前那個殿下還給奴才!”
平王仰頭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你起來吧,本王以後不打你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想怎麼說說笑笑。”
紫瞳越發哭得哽咽難受:“您既會輕易原諒奴才,可就是為什麼不願意——”
紫瞳到底沒敢再說下去。
夜裡,燈火朦朧的床帳子裡,蔻珠汗流浹背,仍幫夫婿李延玉一次次按摩,捏,揉,壓腿,按穴。
平王問她:“做這些有用嗎?”
他的聲音冷如碎冰。
蔻珠把手漸漸鬆開了,眼睫毛微閃低垂。“不管有用沒有,總還是要做的,已經做習慣了。”
平王道:“姓蘇的人走了?”
蔻珠麵無表情,沒吭聲兒。
平王抬手輕輕掐著她的脖子,虎口用力,慢慢收緊。“好!很好!一次次把本王當個猴子耍,好玩兒是嗎?你們保
證,今年開春它就好了,讓本王像個小醜一樣來配合你們,一遍遍地翻身、壓腿,吃藥,針灸,再吃藥,再針灸……把人當個猴子耍,如今耍高興了,嗯?”
蔻珠也不言語,等他掐扼,心如同如死灰沉寂,生無可戀表情。
平王越發怒了。
這時,一陣風微從簾處吹來,蔻珠披散的那頭青絲秀發被吹開。
盈亮的燈火燭光中,平王的心如同被狠一刺,陣陣抽疼,女人有了白頭發。他記得,才二十不到年紀,她就早已經開始有了。
平王緩緩放下了大掌,呼吸艱難喘動著。
紫瞳的話在耳畔一遍遍回蕩嫋繞著——
“王爺,您既會輕易地原諒奴才,可就是不願意——”
對,他就是不肯原諒她,不肯與她和解。
“王爺!王爺!蘇大夫回來了!蘇大夫回來了!”
次日清晨,天剛蒙亮,蔻珠在床頭守坐了丈夫一整夜沒合眼。
兩人立時從難言對峙的氣氛中緩緩睜開眼。
蘇友柏回來了。
——
鄭重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王爺,你的腿,這次是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