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2 / 2)

男人繼續輕眯起眼睛,他看著那排如龍蛇陣型的病患一個接一個地等著那姓蘇的問診、把脈。

蔻珠一臉柔情似水微笑著,就在旁邊給姓蘇的幫忙,要麼遞水,扇扇子。

李延玉的肺,隻覺一會兒氣開,一會兒又收攏。

口中哼地一聲,鐵青著臉,實在看不下去了,撩袍一上馬車,怒然而走。

——

李延玉發誓要遺忘掉蔻珠。

他這幾天,過得是頭腦昏沉、暗無天日。

為了排解心裡麵偌大的虛空寂寞,找清客們下棋投壺,請王府戲班子的人唱戲,又找二皇子等鬥蛐蛐,絕對不讓自己閒起來。

簡漏偶爾一空隙,便是不停地埋頭寫作畫畫、雕木頭。

他不僅雅善丹青藝術,雕工也是出奇精巧。然而雕著雕著,手拿著雕刻的小刀與木頭……

他疲憊地揉著眼睛,卻發現,還是蔻珠!

雕了一個女人亭亭玉立的身形,那體態模樣,活脫脫蔻珠。

男人嘴角漸漸複雜翹起來,瞳眸微微眯起,他用拇指與食指撫摸著那木雕刻成的蔻珠瓜子臉龐,她的眉,她的眼睛,心臟又是一陣陣急促劇烈收縮擴張的疼痛。

往昔,和蔻珠相處的一點一滴,日常生活的瑣碎畫麵,他發脾氣,摔東西的,她對他百般的討好,然而,她對他還是百般不依不饒的仇恨……

仿佛都已經徹底滲透到他的骨血皮肉裡,扯不開,撕不走。

李延玉現在最最害怕聽見的就是“珠”這個字,有個新來的丫鬟叫玉珠。

他眯起眼睛,躺在太師椅上,翹起二郎腿,看著手中的木雕美人兒,“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那叫玉珠的丫鬟戰戰兢兢:“回、回王爺的話,奴婢賤名玉珠。”

“哪個珠?”李延玉又問。

丫鬟:“是斜王旁的那個珠,珍珠的珠,珠寶的珠。”

李延玉把眉毛一揚:“來人呐,拖下去,將這賤婢給我杖斃打死!”

李延玉又一次“魔怔發癲”,整個王府幾乎沒杯弓蛇影。

最最嚴重的時候,一大家子用膳,有奴仆介紹這菜肴說,今日這菜是用“豬肉”做的……

紫瞳急得不停給那人使眼色,由此種種,整個王府中人,凡是涉及“珠”這字,哪怕是諧音,都會小心翼翼饒著說,努力想法子避開。

鬨了種種笑話,自不必說。

現在,紫瞳更是格外膽顫心驚,生怕惹到這瘟神王爺。

王爺常常頭痛、心痛,那種如刀子挫在胸口或腦門上的、無法言語的疼痛……

紫瞳常常看見他在床帳裡□□捧心難受。

他明白,到底是為何了。

紫瞳給他端著茶輕手輕腳上前:“王爺,莫不是蘇大夫給您說的那個……那個……”

不提這話還好,一提及這話,男人怒不可遏,死不承認。

對,他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認。這怎麼可能?

他這輩子,怎麼會對女人害這種天方夜譚的相思病。

紫瞳那天又挨了男人好幾通鞭子。

男人不承認,紫瞳也很默契地不再說,但是,那種無形的、在主仆二人之間越顯越浮出來明白的東西,就是按著不願意承認,也是此地無銀三百倆、隔壁阿二不曾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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