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蝴蝶(2 / 2)

秦皇 九州月下 6783 字 5個月前

說罷,他抱著鳥兒,轉身離去。

桓齮冷笑道:“嚴江,你與秦王相交甚密,自然向著他說話,但這天下,可不定是他的!”

嚴江置若枉聞,徑自走遠,消失在白雪飄飛的夜色裡。

桓齮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氣,塌坐於席,以手捂額,發出悲泣。

就在此時,一個高大的人影掀開旁邊側屋的簾席,看著嚴江遠去的身影,眉心緊皺,低聲道:“若有此人護衛秦王,行刺難矣。”

燭火之下,此人眉目堅毅,目光灼然,若嚴江看到他,必然會認為,這是當年李左車讓派來殺他的俠客,被他一念之間隻是打暈,沒有取走性命。

“樊將軍……”荊軻低聲道,“這父母妻兒之仇,或有一計,你可報得。”

桓齮抬頭看他:“如何說?”

“秦王以千金、邑萬戶欲得將軍首級,”荊軻沉聲道,“而今太子欲刺秦王,須得將軍首級獻好接近,到時我以匕首刺其心,既可為將軍報滅家之仇,又可洗去燕國受屈被辱之危,然將軍可願獻首?”

桓齮眉目似有恍惚,看了荊軻許久,終是大笑出聲:“太子收留吾許久,竟是作此之用,隻恨我尚懷一線希望,祈盼能戰場雪恥,讓王上悔於棄我。苟且至今,方知錯矣,錯矣!”

太子丹如此危難之機,不思合縱救國,卻求此陰私小計解圍,此計成與不成,都是燕國將亡之端。

隻恨自己眼濁,竟然還期盼著有掌軍之機,想是王上知之,亦會笑之。

“將軍若不願……”荊軻低聲道,“便當荊軻今是未來過。”

“罷了,”如此機密都已知曉,願與不願,他皆難免一死,桓齮遙望西方,心灰道,“太子到底有收留之恩,今以命報之,算是了卻此情!”

說罷,他拔出長劍,自刎之。

荊軻歎息一聲,割下他的首級,這才去向太子丹複命。

燕太子丹看到將軍首級,急馳於樊府,伏屍痛哭,聲音慘烈。

“太子,還有一事,”荊軻等他平靜下來,才淡淡道,“欲殺秦王,有一人須除之。”

“何人?”太子丹抬起頭。

“秦國上卿嚴江,”荊軻想著去拿樊於期首級時見到的強者,“這次計劃本來周密,但當年在代地,吾我增為好友左車一刺嚴江,為其所製,反讓他殺傷左車,讓我友傷殘至今,雖然此次行刺,有吾兄慶離出手,但若讓嚴江將我認出,怕是會橫生波折。”

“那慶離,真的願意幫我們麼?”太子丹低聲道,“我本以待你之禮遇之……”

“不可!”荊軻斷然道,“吾兄劍術雖強,但生性古怪,過於禮遇,反會使其厭之。”

“那這嚴江如何處置?”太子丹皺眉道,“秦王愛他重他,若在城中出事,這求和割地,怕是立時做罷。”

“必得讓他離開都城,”荊軻沉默數許,才道:“此事,隻能讓我兄慶離出手相助將他引出,到時太子以死士圍殺,收拾痕跡,做出遠行之相,燕地遠離鹹陽,待秦王覺察時,刺秦早已功成。”

太子丹大喜:“就依你之言。”

荊軻點頭,他看向遠方,仿佛想起當初他被代郡李家禮送出城的一幕,想起被一擊拿下的屈辱。

他曾受李左車恩惠,左車卻因他行事不穩而被害,如今有機會,定不能讓他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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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江接到慶離的出城一聚的請柬,說是在燕都東邊的小城,新送來一條半丈長的大鮁魚,美味無比,想要一起品之。

這是渤海的馬膠魚啊!

太讓人無法拒絕了,兩千年後,因為過度捕撈的原因,根本不要看到大一點的鮁魚,這也算是穿越福利了。

他收拾東西,把身上零碎的武器毒/藥吹箭都清點補充好——這是他從絲路殺回來的習慣,不帶在身上就毫無安全感。

不過……

他想了想,還是熟練地綁好了一個土柞藥包。

因為昨天才見過桓齮,今天就收到消息,說他死了,首級將會和都亢地圖一起,做為獻給秦國的禮物。

雖然聽說太子丹給他做一個玉頭代替原頭厚葬了,但也能看出刺秦之計已經快到尾巴上了。

這群人既然和荊軻有關係,還是小心為上。

更重要的是,他聽說秦舞陽那小混混還在街上亂來,沒有要去乾大事的樣子,而這次入秦的名單,是荊軻和慶離——還有城裡說荊軻是準備帶著親族一起發達了。

慶離可不是荊軻那種戰鬥水貨,而是有真本事的強人。

所以,以防萬一,還是把慶離打重傷或者殘比較穩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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