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江在項榮眼中,便是這樣的門客,其它的不論,先收入門下再說。
有項家這種地頭蛇的幫助,嚴江如魚得水,不出山河,就儘攬楚地風情,還收集了楚地特產,每日做些魚鬆,就很美滋滋。
貓頭贏晚上悄悄摸過來時,突然發現自己換菜單了,從肉乾變成了小魚乾,而且味道甚好,一時有些懷疑地左看右看,難道阿江又收了什麼毛茸之物,想要賄賂於它?
休想!
但嚴江義正詞嚴地否定了這個說法,按他的意思是,楚地無刺魚甚多,魚對梟鳥有明目之效,但怕寶貝卡到,所以沒做,但以前沒條件就罷了,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為寶貝改改食譜,他的心意日月可鑒。
貓頭贏這才滿意地吃起魚鬆,還把晚上過來蹭零食的李信攆走,與阿江你一口我一口,過著人身贏家的充實生活。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項榮原本還為屈景昭三家的不和而憂心,擔心三家在大戰時掉鏈子,傷了自己督戰運糧之責,讓他無法向父親交待,未曾想,秦軍沒有一點與楚軍交戰的樣子。
一個月過去了,秦軍在勤勤懇懇地修營壘,楚軍在緊密布防,汝水岸邊戰雲密布。
兩個月過去了,秦軍的營壘都開始修二期了,楚軍在緊密布防,汝水河邊還是戰雲密布。
三個月過去了,秦軍營壘已經修到三期,開始挖護城河,一副我要在這修邊城的模樣,讓楚軍驚呆之餘,又不得不心焦起來……南方水稻可種兩季,初春的一季稻米已經錯過,若再錯過一波,家中老小,便都要挨餓了。
李信和嚴江早就走完了壽春的每一寸草皮,當然,他也不光吃項家的白飯,周遊之餘,還幫項榮穿梭在壽春權貴之中,穿針引線,周轉軍資,李信還幫著項榮送了一批軍糧。
他輕易把項榮從杯盤交盞的複雜交易關係中解救出來,幾乎成了項氏在壽春的代言人。
對此,貓頭贏感覺自己已經佛了,阿江愛怎麼搞就怎麼搞吧,隻要他不搞秦國,就已經是大好事了,其它的,還是不要強求的好。
李信倒是越來越如魚得水,在項榮問他要不要在軍中當個百夫長時,居然躍躍欲試地想要答應,被嚴江重重地拍了後腦勺,問是不是想拋下我?
李信倒是想拋啊,但一想到江兄是有多凶悍,便縮起了脖子,如死人一樣,對項榮的招攬再無情緒波動,但心裡憋得難受,又找不到話說,便在嚴江出門為貓頭贏準備洗澡水時,悄悄拿魚鬆去喂鳥。
陛下冷漠地看著他,不打算吃。
李信便叨叨地自言自語道:“江兄如此霸道,難怪和王上能成雙成對……”
陛下目光露出欣賞之色,心道這小子眼光還是不錯的。
李信又小聲道:“江兄凶悍,先前我擔心他在王上身邊受委屈,如今想來,也不知是誰受委屈,王上真是辛苦了,為化江兄之害為力,為秦國如此操勞……”
陛下越聽越是爆炸,要不是嚴江及時端水趕到,就準備把這二貨擊斃了。
將李信趕走,嚴江一邊安慰陛下,一邊給它洗澡,陛下猶自餘怒未消,怒問阿江多久回來?
嚴江也隻是微笑道:“等將軍大軍開動,便歸。”
陛下就很糾結地看著阿江。
他素來是圈定目標,然後具體戰陣便交由將軍自決,從不詢問具體事宜,但王翦已經悄悄給他透過底了,說滅楚拚的是消耗,時間要看楚國能堅持多久。
於是貓頭贏使出歪頭殺,蹭了蹭阿江的掌心。
嚴江被萌到了,用細毛巾擦鳥兒羽毛時把它吸了又吸,埋了又埋,吸完後無情地把鳥放到窗外,關上了窗戶。
秦國又沒什麼事,回去乾嘛呢?
楚國都玩著差不多了,嚴江估摸著可以向東走,去如今的吳越之地看看。
他當然不會直說,而是告訴項榮,說吳越之地糧草數量似有些問題,想親自去查查。
項榮不疑有他,反而為他備好車船,同時也提出一個請求。
“吾家封於項地,但因應先王之邀,家族遷於吳越之地,鎮壓越人。吾二月離家時,弟尚小,妻有孕,”項榮說起妻子,便麵帶微笑,“數日前妻有信來,說吾子將出世,求一名,但軍務在身,無法歸家,先生便幫我帶信送去,吾先謝過了。”
嚴江微笑道:“江必帶到。”
項榮有些憧景,又有些歡喜:“這是我家長孫,父親說,若生女,便起名椒;生子,便起名籍,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