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儀醒了,可是和沒醒差不多。麵容呆滯,不發一語。禦醫輪番診脈,得出的結果是失語症,全因驚嚇所致,值得慶幸的是胎兒無事。
褚貴人與白選侍的話到底誰對誰非,一時陷入僵局。
湖心島上的行宮內,蕭珩此刻正皺著眉頭,臉上陰雲密布,下一刻是降冰雹還是落刀子,屋內眾妃哪個也不知道。君威難測,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
“楊婉儀不能言語,你二人暫且幽閉宮中,不得出門。宮裡的主位娘娘要睜大眼睛看好了,若是哪個畏罪自儘,主位娘娘自是難辭其咎。”
地上跪著的褚貴人眼睛腫的像核桃,仍在嗚嗚咽咽的哭泣。離著身旁的白選侍兩丈遠,生怕再冷不丁的挨一耳光。昨日那耳光算是白挨了,褚貴人既鬱悶又生氣,恨不得扯斷她的脖子。隻要此事翻了身,她一定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削鼻子割耳朵,做成人彘扔進茅坑。
褚貴人膝行幾步,重重叩首在地,咚的一聲讓人聽著都疼,“臣妾相信皇上的英明,一定會給臣妾一個清白,讓行惡之人受到懲罰。”
白筠筠斜眼睨她,左手慢慢卷起右手腕的袖口,猛地右手一抬,隻見褚貴人咻地歪倒在地,兩腿慌亂的往後一蹬,“大——大膽賤人,你又要做什麼!”
莫說褚貴人,就連蕭珩也以為重蹈昨日場景,卻見白筠筠右手猛地貼在胸口,豎起左手,朗聲道:“此事若是臣妾所為,甘願滾滾天雷劈了侍郎府。”
又要劈了侍郎府。蕭珩瞥她一眼,雖說眼前的女子狡猾若狐,可白侍郎也的確不是好東西。
劈了也好!
淑妃婷婷嫋嫋上前跪倒,一臉嬌嗔的道:“臣妾是景和宮主位,褚貴人在臣妾宮裡自是不會出岔子,臣妾相信皇上會還褚貴人清白。隻是——”厲光劃過一旁的白選侍,“儲秀宮位份最高的也不過是才人,能擔得了什麼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豈非臟水又要潑到褚貴人頭上。還望皇上定奪,莫給小人可趁之機。”
蕭珩讚許的看了淑妃一眼,緩緩點頭表示認可。
德妃也出來跪倒在地,端莊的模樣讓人十分賞心悅目,“皇上,臣妾覺得此事並非白選侍所為,若是白選侍所為,又何必找人來救暈倒的楊婉儀。臣妾願意將宮內碗蓮亭收拾妥當,請白選侍暫住。”
皇後也道:“要不就讓白選侍住在長春宮吧。”
蕭珩麵色陰沉,極為不悅的掃一眼地上的二人,“此事關係重大,背後必有黑手。楊婉儀還未醒,白選侍不可脫責。即日起,楊婉儀暫住長春宮,由皇後看顧。太後怒極攻心,竟然氣的一病不起,德妃裴昭容與楚婕妤侍疾景泰宮。”
此言一出,淑妃暗喜。德妃麵上沉穩,看不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楚婕妤嗲嗲道:“那白選侍由誰來看管?若是被人所害,楊婉儀之事可就查不出真凶了。”這話既陰又陽,暗喻褚貴人會下手,也暗喻白選侍背後之人會下手。
蕭珩食指敲擊著椅子扶手,麵上好似頗有些難辦,最後一拍扶手,決定道:“白選侍在此謀害事件中牽扯重大,即日起幽閉在勤政殿後殿,由太監總管小福子看管。”
一旁看戲的小福子渾身肥肉一哆嗦,趕忙上前拜倒:“萬歲爺放心,奴婢定然把白選侍看好了,一根頭發絲兒都不帶掉的。”這後殿與前殿相連,隔不了多遠,皇上的心思小福子還是懂幾分的。
勤政殿後殿?
眾嬪妃茫然,轉而一想,皇上此舉到底還是為了楊婉儀的龍嗣考慮。
蕭珩心裡撥拉著小九九,等她住進勤政殿要怎麼磋磨磋磨她。這騙子口中的話沒幾句真的,若說欺君是死罪,那她死個十回八回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