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族(2 / 2)

前朝頗有些畏懼,甚至有人私底下稱之為暴君。

淑妃麵上的笑意有些端不住,之前皇上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今日卻是頗為冷淡,是因為剛才那個賤人?

按理說那賤人沒這麼大的分量。因為褚氏受了牽連,可是若非因為她和楊婉儀還活著,哪裡會有今日這事。淑妃微微眯起眼睛,丹鳳眼角越發修長上挑。

這個白氏,早晚是個禍害。

宮中不安寧,太後病的厲害,德妃帶著一眾嬪妃在景泰宮侍疾。

聽聞楊婉儀見了紅,有滑胎之相,太後脾氣更加不好。楚婕妤為太後端藥碗端的偏低了些,被太後狠狠訓斥。還有何才人,因長公主又發熱,何昭儀脫不開身,何才人便自請替姐姐到景泰宮裡侍奉。

那日不過是裙擺上繡了些粉色桃花,令太後想起了湖心島上楊婉儀落之事,被太後罰跪了一個時辰。

這何才人也是倒黴,頭一回侍疾本想給皇上和太後留個好印象,誰知被太後罰了個沒臉。

景泰宮裡的嬪妃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生怕惹太後不高興。就連德妃和裴昭容這般多年侍奉在側的老人兒,也更加謹慎,少言寡語,生怕惹毛了太後。

好在皇榜張貼出去的第二日,便有一名年輕的遊醫揭了榜。太醫院數位太醫嚴加考核,被這位年輕人的驚才絕豔所征服。

年輕人姓盛,與太醫院院首盛仕同宗。與太醫院裡走傳統學醫套路的大夫不同,小盛大夫隨著祖父學習醫術,後來一人走遍大江南北,隻為尋求失落在民間的散方和救人奇術。正巧月前進了建安城,這才有揭榜這一說。

給楊婉儀診過脈之後,年輕人開了藥方。神奇的是,楊婉儀喝了藥之後,當天便見了效。麵色比之前紅潤,脈搏也略微強健。

蕭珩大喜,破例讓盛大夫住在宮裡為楊婉儀診治。白筠筠也大喜,因為皇上竟破天荒的沒讓她抽簽。

感謝上天的好生之德,白筠筠盼著楊婉儀快些醒來,早日脫離勤政殿這無邊苦海。日日抽簽,日日值夜,日日看蕭珩的臭臉,再這麼下去她怕哪天夢遊的時候把柱子給撞了。

翌日,就在眾人千呼萬喚盼著楊婉儀次日清醒過來的時候,長春宮的宮婢常青竟然在楊婉儀的藥膳裡發現了鴆酒。皇後大怒,下令嚴查。

藥膳都是長春宮裡的小廚房專門為楊婉儀做的,所有的藥材食材都是經過嚴格檢查才放進來,如何能混進鴆毒。

天下誰人不知,鴆酒乃百du之王,隻需一滴必死無疑。

小廚房裡的十二個太監和嬤嬤一同進了刑部大牢。還未上刑,便有一嬤嬤招供,是褚侍郎托人給了她五百兩黃金,並許諾事後將她送出宮去。刑部褚侍郎是褚貴人的父親,萬一楊婉儀醒來吐露真情,褚氏一族將麵臨重罪。

經查,果真在嬤嬤屋內找到了黃金五百兩和褚侍郎的親筆信,信上所言與嬤嬤口供一致。傳話的中間人是一名小太監,也對此供認不諱。

太後信佛,不願意下殺手,當即把褚貴人貶為宮奴,要她跪在佛像前日日為楊婉儀的胎兒祈福。

褚侍郎被判斬立決,一門四百餘口流放千裡邊境為奴,褚氏族人永世不得為官。

太後對褚氏的處罰,在眾位嬪妃看來還不如直接賜死。父親因她而死,家人被流放,一夜之間從天上落到泥沼。

蕭珩動作乾脆利落,從楊婉儀落水到褚貴人被貶為奴,不過短短七日。第八日,已經有新的刑部侍郎上任。

盛大夫十分儘心儘力,楊婉儀終於醒了過來,胎兒也有漸漸穩固之相。

唯獨這失語症,需得慢慢調理。

是夜,蕭珩心情頗好,一連做了十個紙團讓白筠筠抽簽。

白筠筠顫顫巍巍的選了一個,打開一看竟然是“剝皮”,當即嚇得渾身無力。蕭珩念在心情好的份上,又許她抽了一個。白筠筠想起近來他殺人如麻,捏著小小的紙團渾身發抖。

蕭珩好心的替她打開——抽筋!

白筠筠嚇得手腳發軟,抱住蕭珩的腿大哭,“皇上,臣妾愛您,舍不得您,臣妾這般水靈又可愛,會磨墨會打掃,您如何舍得臣妾受這般苦啊。”

蕭珩低頭,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麵色陰鬱的看著她,“那你想如何?”

白筠筠揮袖擦乾鼻涕眼淚,可憐兮兮道:“臣妾願意為皇上值夜。”

值夜?

蕭珩唇角上挑,甚好。這可是她自己求來的。

蕭珩背著手走出大殿,手裡捏著剩下的八個紙團。一半是抽筋,一半是剝皮。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