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皇上去了裴昭儀的玉陽宮,說晚上還過來,讓白筠筠吩咐小廚房做些好吃的。
睡了個午覺,待白筠筠起了床,春杏將此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白筠筠道:“福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兒了,怎會‘不小心’說漏嘴,這是故意傳信給我呢。”
春杏給她細細打理長發,很是擔憂:“娘娘,那可怎麼辦才好?”
“能怎麼辦,自然是涼拌。”皇上的確來紫福宮裡來的勤了些,有人說閒話本來就是意料之中。不過是後宮嬪妃看她得寵得很,怕當麵指責她惹怒了皇上,隻得私下裡小聲議論罷了。自古以來,哪個朝代都不缺眼紅病患者。前朝與後宮相連,前朝的聲音就是後宮的聲音。
“都想再從自家選個女兒進宮,振興家族勢力罷了。說起來……”這個時代的女人真特喵的可悲。不過,她白筠筠不一樣。不管在哪裡,都要活的漂亮。振興家族,為了家族而活著,那是彆人的事。
“說起來什麼,娘娘怎麼說一半不說了。”春杏笑問。
逗逗春杏是件可樂的事,白筠筠道:“說起來,哪個嬪妃有春杏這麼可人的丫頭。”
果然,春杏笑眯了眼,臉色羞紅,“奴婢覺得也是。比奴婢可人的沒這麼忠心,比奴婢忠心的沒這麼可人。”
剛梳好發髻,秋琳進來稟報:“娘娘,楊貴嬪帶著公主來了。”
“快請進來。”楊貴嬪不喜歡與嬪妃走動,就連紫福宮也甚少過來。今日到訪,隻怕不是簡單的來閒聊。
秋琳打著簾子,楊貴嬪抱著長歆進了屋。春杏上了茶,又端上幾盤子小點心。
長歆正睡著,白筠筠湊上前仔細一看,心下十分欣喜。小嬰兒幾天不見就變個樣子,這一算得個把月沒見了,小家夥長得白白胖胖的,看上去跟個白雪團子似的。
“真俊,隨你的多一些。”
楊悅兒自從當了母親,性子比之前溫和了些,見白筠筠湊這麼近前看女兒,麵上漾出一絲笑意,“眼看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了,不必這般眼饞。”
白筠筠摸摸肚子,“記得你懷長歆的時候,腳步跟飛似的,從後麵壓根兒看不出有孕。我這倒好,身子這般笨重。”
楊悅兒小口抿茶,“聽聞太後時常往你這裡送些吃食,你自己可要長個心眼兒。吃得太多,到時候生孩兒受苦的可是你。”
這話說的一點不假。這個時候難產可是要命的事,沒有什麼剖腹產這一說。孩子的營養夠上了就好,當孕婦的不能海吃海喝。
“皇上寵著你,皇後護著你,現下宮裡沒人敢惹你,可是宮外鬨翻天了,你可有耳聞?”
知道她說的便是選秀那回事,白筠筠點點頭,“略有耳聞。”
楊悅兒不屑道:“我父親最是不喜歡管這些的,選不選秀那是皇上的事,可是這幾天,已經有好幾撥人去拉動父親,讓父親也勸皇上同意選秀。”
“可是伯母讓你來說的?”白筠筠笑問。
楊夫人得知白筠筠多次救下女兒,心中無比感激。上次楊夫人進宮時拉著她的手,再三感激她對女兒施以援手。聽聞白侍郎一家子不是個東西,對她苛待,楊夫人也是個爽利人兒,數次場合上不給柳氏顏麵。
楊悅兒的父親現在深受皇上重用,楊夫人也是有了誥命的人,白侍郎府比不得。建安城裡的官夫人們都會看風向,見楊夫人擠兌柳氏,她們自然也跟著擠兌柳氏。莫說柳氏,就連白侍郎也跟著受擠兌。
白梅的婚事現下還沒有著落,已經成了建安城貴女中的笑料。按照常理,白筠筠如今在宮裡紅紅火火,白侍郎一家正是雞犬升天的時候。可是皇上不給白侍郎好臉色,時不時的訓斥。白侍郎苛待白貴嬪的事傳遍了建安城,哪個還願意與侍郎府結親事。
“我母親時常問起你,說你家中沒有母親可依靠,是個可憐的,讓我多與你說些孕中之事。”
白筠筠為她倒滿茶,“既如此,也沒見你常過來。”
楊悅兒看她一眼,“皇上整日在你這裡,我來了多不合適。”她也不願意碰見他。“再說了,我懷長歆那會兒整日昏頭昏腦的,常常忘了肚子裡還有個胎兒。不是我不想多說些孕中之事,隻怕是你現在知道的都比我多。”
白筠筠笑笑。其實楊悅兒是個聰明人,她倆都是被賊人惦記的。若是整日湊在一起,那太紮眼了。如此“君子之交淡如水”,甚好。
不過,朝廷裡沒有自己的人,當真是不方便,有些事不好發聲。侍郎府是不指望了,當初不仁不義,日後也不可能仁義。從一開始,她就沒指望過侍郎府。白筠筠站起身在屋裡溜達幾圈,如何能籠絡前朝大臣是個動腦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