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燕選侍的眼睛仿佛有一種魔力,拉著她往裡麵走。白筠筠覺得自己的手腳有些不受控製,頭腦裡暈暈的,可是內心尚且有理智。白筠筠第一反應想起了後世心理醫師常用的催眠,隻要心智強大,便不會被她迷惑。
白筠筠也不知怎麼是最有效的法子。第一時間闔上了眼簾,左手扶住額頭,右手猛地摁在了燕選侍的肩膀上。白筠筠常年鍛煉,尤其是有了阿琰之後,時常抱著孩子,力氣越發的比之前大。
燕寧沒想到白筠筠會突然闔上眼簾,更沒想到她會反手扣在自己肩膀上,此刻隻覺得肩膀骨被捏的生疼。
“娘娘可還好?”耳邊是春杏急切的聲音。
白筠筠閉著眼睛,感受自己此刻已經沒了剛才的異樣,這才睜開眼睛。見燕寧已經被自己掐的白了臉,白筠筠這才拿下手,微微一笑,“本宮適才一時頭暈,對不住了燕選侍。”
燕寧吃了個小虧,可是她能怎樣?
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衣服褪到肩膀讓眾人看一看,此處已經青紫。“恬妃娘娘無事就好。娘娘若有不適,臣妾陪您回去休息可好?”
話音剛落,蕭珩已經走了過來,關心道:“可還好?”
“沒什麼。”白筠筠笑笑,“許是多喝了兩盞果子酒,有些頭暈。”
蕭珩抱起阿琰,“此處蚊蟲多得很,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燕寧靜靜退到一邊,並不多話。白筠筠似是無意的與她對視一眼。
此時,燕寧的眼睛裡已經沒了剛才吸引人的漩渦,還是水汪汪的一雙翦水秋瞳,隻是裡麵包含幾分意味不明。
往回走的路上,蕭珩見她恢複如常,這才放了心。
春杏和福公公等人在後麵跟著,離著有幾步遠。
蕭珩一手抱著阿琰,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心中很是滿足。尋常人家的幸福,不過如此罷。
夜裡入夢,白筠筠又見到了春獵時那凶險的一幕。無數野獸與毒蟲向自己湧來,遠處是黑袍巫師的骨哨聲。
正著急時,一朵金色的花從地下升起,將她裹在裡麵,隨即一道金色閃電從天而降,將這些個魑魅魍魎燒了個乾乾淨淨,世界變得一片清明。
晚上做了個噩夢,第二日有些頭暈腦脹。蕭珩一大早就出去了,白筠筠命春杏召盛一景過來診平安脈。
盛一景很快就過來了,進屋的時候額上還淌著汗珠子。
白筠筠瞧了一眼,打趣道:“趕這麼急做什麼,避暑山莊可沒皇城那麼大,走幾步也就到了。”吩咐春杏,“給他做一碗西瓜冰碗。”
盛一景也不客套,幾口就吃了個底朝天。“娘娘平日裡身子極好,鮮少叫臣來診平安脈。臣一看見春杏,便知道娘娘有事召見。”
這話倒是。往日裡到了診平安脈的時候,都是盛一景主動過來。有時候晚個一兩日,白筠筠也不會差人去請他。
盛一景先是看了看她的麵色,搭上脈,“娘娘近來可有哪裡不適?”
“有些容易累,許是夏日的緣故,心口有些悶。”夏天天熱,本來就容易這般,再加上換了水土,水土不服也有可能。
盛一景微微蹙眉,“請娘娘換另一隻手。”
春杏在一旁,見他麵色嚴肅,心裡緊張地撲通撲通直跳,“盛小禦醫,我家娘娘可還好?”
盛一景可算是診完了,露出一絲喜氣,“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這是有喜了。”
有喜?
白筠筠也曾有過一瞬間這個念頭,畢竟蕭珩在她這裡時日多,可是也沒往這方麵多想。“多久了?”
“一月有餘。胎相穩固,娘娘身子也十分康健。”
屋內並無他人,春杏高興地不得了,捂著嘴就怕自己喊出聲來,喜滋滋的對盛一景道:“奴婢再去給大人取個西瓜冰碗,您放開肚子儘管吃,吃完了還有。”
白筠筠也挺喜歡孩子,伸手摸摸並未有感覺的腹部,“先不必聲張。”
盛一景了然,“娘娘若有需要,儘管差人過來。”
“你這兩日可曾去過皇後的煙霞館?燕選侍你可曾留意過?”
盛一景道:“今日一早去過了,正好燕選侍也在。”說著,麵色有幾分擔憂,“此女給人感覺…有野性,但是和楊貴嬪的野性不同。要說哪裡不同,臣說不上來。娘娘您小心一些為妙。”
白筠筠點點頭,“你可曾留意燕選侍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