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身上有一股子青桂的味道。青桂的味道與桂花大致相同,但是青桂微微帶酸,略帶毒性。尤其是青桂與一種沉香混在一起,容易使人中毒。”
白筠筠斂了神色,“裴姐姐素來善於製香,姐姐可是聞到了那股香的味道?”
裴昭儀點點頭,神色肅然,“常青身上的藥味太重,足以壓過那股沉香。可我天生嗅覺靈敏,因此製香彆有心得。藥味再重,我還是能辨得出來。裡麵,的的確確是青桂和沉香的味道。”
兩個孩子在一旁笑的開心,白筠筠卻是高興不起來。
“若是中毒,會如何?”
“若是中毒,則會令舊傷複發,並且難以愈合。皇上之前受過傷,今日我湊巧聞到了……”裴昭儀有些煩躁,“但願是我多心。”
此事非同兒戲。為避免打草驚蛇,白筠筠並沒有立刻喊盛一景過來。
皇後心細如發,若是知道裴昭儀去過長春宮,又接著來了勤政殿,勢必會懷疑。又不是問診的日子,這時候喊盛一景過來,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正琢磨著找個什麼理由為好,隻聽外頭吵吵鬨鬨,好似有楊貴嬪的聲音。
白筠筠走到門口一看,差點瞪出眼珠子。隻見楊悅兒一手拽著德妃的發髻,正往這邊走。
德妃從小到大,從未被這般對待過,想叫罵不能失了體統,想打回去又打不過,臉色憋的通紅,兩手舉在頭頂想拽回自己的發髻。一進大殿,就被楊悅兒扔在了一邊。
楊悅兒進了殿,也不行禮,揚聲道:“恬妃娘娘,我本想去皇上麵前掙個理,可是前殿有大臣在商議國事,隻得來找你了。你有六宮協理之權,看看這事要怎麼辦。”
這話是真不客氣啊。
德妃滿臉通紅,眼圈通紅,硬是憋著眼淚,“無恥潑婦,有失婦德,以下犯上,理當受罰。恬妃,你看看這事怎麼辦罷。”
得!都把這事交給她了。
見德妃還為自己說理,楊貴嬪一腳踹翻了椅子,椅子扶手瞬間斷成兩截。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嚇到了兩隻兔子。兔子從木箱子裡跳出來,在殿內亂跑。
隻見一隻兔子跑向白筠筠的腳邊,白筠筠躲閃不及,哎呀一聲歪坐在地上。
白筠筠抱著肚子起不來,楊貴嬪呆了,德妃也呆了。
春杏跑上前,急的哭喊:“快喊禦醫來,快去喊禦醫。”
小路子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去找盛一景過來。
很快,盛一景背著個藥箱子隨小路子一道進來。白筠筠很是生氣,“你二人在後宮竟然動起手來了,本宮定要去皇後麵前告你們的狀。”
楊貴嬪和德妃討了個沒趣,悄悄退出了殿。
白筠筠將裴昭儀的話說給盛一景聽,盛一景越聽臉色越白。可惜,盛一景不在場,不能斷定是否如裴昭儀所言,是青桂和沉香的味道。
盛一景道:“若真是此物,那對皇上的傷有極大的害處。皇上的傷本就沒全好,若是一再複發,可是要命的事。”
白筠筠鎖起眉頭,“那些東西,皇後一定都處理乾淨了。咱們總不能去長春宮裡亂找。”
盛一景沉思片刻,抬頭道:“我去找楊貴嬪。她剛才與德妃起了口角,不是要告狀麼?正好,讓她去長春宮裡探探虛實。悅兒的醫術雖然不如微臣,可是青桂和沉香她是辨得出來的。”
除了白筠筠,宮裡沒人知道楊悅兒有一手醫術,隻知道她凶的像老虎,無人敢惹她不痛快。
“如此甚好。”這樣一來,皇後也不會懷疑楊悅兒的真實用意。
長春宮
皇後醒來,乍聽裴昭儀來過長春宮,又接著去了勤政殿,不由得變了臉色。
裴昭儀善於製香,宮裡人人皆知,她那鼻子可是靈得很。
常青解釋道:“長華公主能站立了,裴昭儀高興,這才過來跟您說一說。見您睡著,裴昭儀怕是去告訴皇上此事了。”
皇後的臉色稍緩,“恬妃那裡可有動向?”
常青一笑,“楊貴嬪那性子太虎了,竟然跟德妃娘娘動了手。兩個人一路打到勤政殿去了。”
“哦?”皇後來了興致。
常青道:“聽說,楊貴嬪拽著德妃的發髻,一直將她拽進勤政殿後殿。她二人鬨彆扭,也不知怎的,楊貴嬪砸了桌椅。恬妃受了驚嚇摔倒在地,聽說動了胎氣。盛小禦醫也去看了,還開了幾副安胎藥。”
皇後蹙起眉頭,“當真動了胎氣?”
常青笑的一臉得意,“千真萬確。”
話音剛落,隻聽殿外小太監急急通傳:“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楊貴嬪來—”
小太監是跑進來的,還未說完,被身後的楊貴嬪推了一把,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皇後擰著眉頭,這樣也太沒有後妃的樣子,都怨自己,把楊貴嬪這脾氣慣的沒邊沒沿了。正要出口訓斥幾句,卻被楊貴嬪搶了先。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寧風靈那個賤人不長眼,竟然敢在臣妾的茶水中下毒。被臣妾揪出來了,她還裝無辜,這等賤人斷斷不可輕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