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夜涼河漢截天流(1 / 2)

貴極人臣 姽嫿娘 5713 字 10個月前

適才的氣氛被打破了。月池明顯感覺到, 他們之間關係的改變。他們不再像過去一樣針鋒相對,也不如夜晚一樣肆無忌憚。他不讓她離開,自己也不肯滾蛋。他坐在她身邊時, 就像身下有釘子一樣坐立難安。可當她發怒, 把他攆到另一間房時,可沒過一會兒,他又總會再靠過來。

月池將手中的公文翻閱得嘩嘩作響, 她還有一堆事沒有辦, 雖說各方在大方向上達成了默契, 可具體的利益交換,誰退幾步, 誰得什麼,都要她來居中協調,都需要她來憑借自己的威信背書。還有土豆擴種的事宜, 關乎到治農官體係的建立。治農官權柄的增加, 以及他們對地方事務的乾預,意味央地關係深入調整,更意味著她手中將有足夠的官位作為政治分肥的籌碼。如何將手中的東西, 用到最大化, 是她目前應該緊要考慮的問題。

她早該忙得夜以繼日,也不知道外頭現下有多少人在找她,而她在這個節骨眼上, 和這個王八蛋廝混了整整三天,而到了現在, 她對著一遝公文近三柱香的時間,居然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這太可怕了,欲/望的閥門一旦打開, 就難以關閉……連她都是如此,更何況是他。

耳畔傳來了悉悉簌簌的聲響,他又過來了。月池深吸一口氣,她終於抬頭看向他:“您又有何貴乾?”

他們從來沒在彼此麵前穿得這麼“不修邊幅”過。她以前恨不得把脖子都裹住,可到了所有秘密都大白於天光下之後,她也不再如以往那麼拘謹了。在溫暖的地龍上,她的一頭烏發鬆鬆挽著,身上隻著短襖綾褲,披著外裳坐著。

這樣家常的裝束,讓她的尖刻都看起來都沒那麼刺人,儘管她看起來已經火冒三丈了:“是屋內哪一處陳設又礙了您的眼,還是又有誰的奏本寫得狗屁不通惹您不想看下去?”

她突然的直麵相對,也讓他吃了一驚。緊接著,他的注意力長久地停留在她的眉眼上、身上,唯獨沒有關注她的言語。

他穿得比她還隨意,他隻著白綢寢衣,背上的抓痕如春日的桃枝,迫不及待地想探到人的眼前來。月池隻看了一眼,就立馬就移開了視線。她的局促,就會助長他的氣焰。

他坐到她身側,突然坦然起來:“不是那些事。”

月池沒好氣道:“那又是為什麼!”

他又朝她湊近了一點,這次他的目光集中在她的嘴唇上。他居然直接說了出來:“我想親你,想得靜不下來。”

他的手按在她的後頸上,將她拉近親吻。月池沒有在他身上再嗅到熟悉的奇楠香,他身上滿是冷桂的香氣,和她身上的一樣。呼吸融為一體,唇齒緊密相貼。他細致地描摹她的濡濕,清晰地感受到她從抵抗到放鬆,再到軟成春水。

月池的麵色緋紅,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這次換他貼在她的胸前,滿眼驚訝:“怎麼跳得這麼快?”

她勉強恢複了鎮定:“你不能一直這樣。”

他明明比她高大,此時卻如稚童一樣環住她的腰,他黑黝黝的眼睛一片純良:“可這才剛剛開始。”

他們到底還是重歸於正經事上。他並非是不知輕重之人,更何況,在他看來,於其拖延一直不能儘興,還不如早點把事情辦妥。不過,前提是,他們不能對視。一旦視線交彙,他就又會湊過來,極為自然地問她:“你想親一下嗎?”

她當然可以拒絕他,在她麵前,他從來不會吝嗇自己的風度,他隻會彬彬有禮地再問她一次:“那親手可以嗎?”

月池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完成了《頒種土豆法以厚民生諭》。接著,她就打算再出考題,從各衙門中揀選務實官員。這可是個大力氣活。她的要求太多了,她既希望人得力,又不希望傾斜任何一方。她想了想道:“劉瑾和楊玉都放出來了,你連見都懶得見?”

彼時,他正皺著眉頭看戶部報上來的河道整治預算,聞言道:“你有什麼差使,派人去說不就好了。”

她卻意有所指:“有些話,還是當麵說為好。”

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想在哪兒見。”

月池不答反問:“你希望我在哪兒見?”

朱厚照報之一陣沉默,他端詳著她的神色,半晌方道:“還是叫他們來認認門吧。”

月池緊繃的脊背漸漸放鬆,她挑挑眉:“那需得來一桌接風酒。”

他看似毫不在意,而是轉而問她另一個問題:“你說,我們該怎麼從佛朗機人手中弄來更來的好東西?”

月池一下就明了他的意思,她微笑道:“為何不試試召見使臣呢。”

劉瑾和楊玉聽到是去鎮國府,兩人都大吃一驚。這兩個人精,當然能明白其中不尋常的意味。要是在殿堂之上,那就是同僚見同僚,縱有特彆之處,可也脫不開君臣的條框,可在鎮國府中,那意思可就變了。張文冕歎道:“這是叫您去拜見女主子呢。”

劉瑾倒吸一口冷氣:“隻怕是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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