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睜開眼。
斷腕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清醒,他張著嘴巴,眼神模糊的看著自己的斷腕,燒灼之後的傷口變得焦黑,那種疼痛感,無法言說。
顫顫巍巍的從地上坐起身來,解開了綁在手臂上的繩子,後廚裡的兩個灶火早就已經熄滅。
盯著已經沒了手掌的手腕,他的目光挪到了砧板上麵。
靠著一旁的櫃子站起身來。
血淋淋的砧板上麵,一隻手安靜的躺在上麵。
範德宇整個人怔住了,眼神逐漸濕潤,呼吸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轉過頭不敢去看。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真的剁了自己的手,他忽然間好後悔,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不可能再把手接回去。
轉身出了後廚,坐在外麵的凳子上。
他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扶桌子,但是一伸手,卻扶了個空。
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看到焦黑的腕口,他閉上雙眼,無法適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範德宇隻覺得自己的眼睛裡再也無法流淌出淚水,手腕的疼痛依舊,比昨天手掌的疼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看著前方桌子上躺著的丁悅,起身走了過去。
此刻的丁悅已經徹底死了。
範德宇也明白她的情況。
但他不想把丁悅留在這裡。
“老婆,等我好了,就帶你回去,帶你回矮山的彆墅。到時候,我要讓你看著我,把周亮的腦袋給砍下來。”
範德宇在丁悅的耳邊輕聲說道,用僅剩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丁悅的臉龐。
“你放心,等一切結束,我就去陪你。到時候我讓蘇遠把我們都葬在矮山上麵。等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和以前一樣,我們可以在愛山上看著周圍的一切,替蘇遠他們守著這個地方。”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嗎,老婆。”
…………
…………
這一天下午。
蘇遠決定帶著妻兒離開處置室。
畢竟來到醫院已經三天了。
一直不見光對紀詩詩跟孩子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我先出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放心,外麵的喪屍都被範德宇給乾掉了,現在醫院裡還是挺安全的。”
蘇遠微微一笑,捏了捏紀詩詩的手掌,出了門。
來到急診室裡,可以看到外麵的天色,依舊陰沉沉的,烏雲壓境,整個世界的色調都是灰色的。
他來到急診室大門附近,看到了徘徊在外麵的喪屍群。
他沒有過去惹這些喪屍注意,而是走向了側麵的病房。
急診室有專門打點滴的區域,他沒有過去,那邊的門關的很嚴實,他怕那邊都是喪屍。
繞了沒一會兒,進入到一條走廊,來到深處,他來到了一間診室當中。
推開門一瞧,裡麵空蕩蕩的,沒有喪屍。
最關鍵的是,這間診室有窗戶,陽光正好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