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之下,斷肢的疼痛是無法忍受的,隨時都有可能痛暈過去,再加上有可能出現感染等情況,更痛苦。
周亮嘗試去咬舌自儘,但是他嘴巴裡現在全都被燙傷了,本身就痛的要命,哪裡還敢動彈,彆胡說咬舌自儘了,就算是動一下嘴唇都難。
他現在隻剩下了喘氣。
睜開眼,他發現周圍依舊亮堂。
為什麼天還沒黑,為什麼這一天還沒過去?
為什麼自己還沒死?
“還活著呢。”範德宇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周亮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了,但還是堅持抬起頭來,盯著範德宇,似乎想用自己最後的倔強,來反抗眼下的一切。
範德宇挑眉:“放心,得讓你好好活著,不然我每天早起的勁頭都沒了。你活著,我才能繼續折磨你,你要是死了,那多沒意思。”
周亮雙眸通紅,用唯一能動彈的脖子掙紮著,青筋暴起,喉嚨裡麵發出了一聲嘶吼,猶如喪屍,卻又不如喪屍。
範德宇靜靜的看著他想要反抗的模樣,覺得好笑。
但是他沒有笑出來。
因為嘶吼完的周亮,眼中的光芒逐漸消失,黑暗開始蔓延,直到他的瞳孔都放大了。
他的脖子逐漸也開始歪曲,腦袋逐漸歪斜著耷拉在一旁,再也無法動彈。
範德宇麵無表情的看著周亮逐漸死亡的樣子,一刻都沒有眨眼。
周亮的雙眸死死的盯著範德宇,哪怕到死,都沒有放開過一刻,似乎是想把範德宇的樣子印在靈魂當中,等待下輩子的時候,再來報仇。
範德宇冷哼一聲:“還是死了。”
眼前被綁在椅子上的周亮,徹底成了一具死屍。
兩天多的折磨,讓周亮再也支撐不下去,最終抱著不甘,死了。
範德宇坐在椅子上麵,眼前的仇人死了,但是他心裡卻沒有任何報仇的喜悅之情,也沒有任何放下的感覺。
還是原來的心情。
無法釋懷。
仇人死了,不代表仇恨已經結束了。
畢竟死了的人永遠都無法複活,過去的事情永遠都無法改變,仇恨就在那邊,誰也改變不了。
範德宇長籲一口氣,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糾結。
這樣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處。
但他的內心就是無法釋懷。
可能,永遠都會這樣吧。
“你死了,解脫了,我卻還活著……真沒意思。”
範德宇站起身來,走到周亮的麵前,把他鼻梁上的金絲眼鏡給拿了下來,隨後,一腳把他和椅子踹到。
拿起一旁的西瓜刀,走到對方的身後,比對了一下,然後,舉起西瓜刀,用力砍了下去。
頓時,鮮血四濺。
範德宇臉上濺了不少的鮮血,他用手臂抹掉,深吸一口氣,再次舉起刀,砍了下去。
這一刀,又一刀,發泄著他內心的無奈與仇恨。
直到,眼前的屍體變成了一灘爛肉,腸子,內臟,淌在鮮血當中,非常的惡心。
隻有一顆腦袋,完好無損。
範德宇盯著腦袋仔細看了眼,丟掉手裡的西瓜刀,把桌子上的金絲眼鏡揣進兜裡,提著周亮的腦袋,離開了滿是鮮血的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