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這才抬頭看向陳斌:“之前那個侍衛,我要去看他的家人,我不想用你的錢,我就想自己賺。還有一起不在的其他人,我要去祭拜他們,我要讓他們的家人衣食無憂,以後我還要賺好多好多錢,隻能自己賺,我不能用你的錢。”
陳斌看著溫宜越說情緒越低落,慢慢的變得語無倫次起來,趕緊上前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說:“好,我知道了,沒事,待會我陪你一起去,我也想感謝他們護住了你。溫宜,不要難過,我們幫他們照看好家人,他們會安息的。”
溫宜哽咽的回答道:“好!”
為了讓溫宜好受點,陳斌說去就去。陳飛找人問清了幾人的家庭住址,便駕車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溫宜始終沉默不語,既擔心他們的父母會罵自己,怪自己,又害怕他們會因為陳斌的權勢敢怒不敢言。無論哪種結果,對她來說都會有心裡負擔。
陳飛按照手下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侍衛的家,剛要下車,便被溫宜攔住了。
“我自己一個人去,可以嗎?有事在喊你們,你們先在馬車上待一會,好嗎?”
陳斌看著溫宜,搖頭道:“你可知我會擔心?我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讓你獨自前往,溫宜,你該明白這一點。”
溫宜搖頭堅持道:“陳斌,我會小心,好好保護自己,況且你們守在門口,遇事我喊一聲就行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我必須自己去,你能理解嗎?”
陳飛用手按住陳斌,阻止道:“讓她去吧,陳斌,讓她自己去解開心結。溫宜,他叫王南,家中排行老三,老大老二是哥哥,還有一個妹妹,你隻記住一點,萬事不要硬撐,我們在外麵等你。”
溫宜上前抱了一下陳斌,安撫道:“彆生氣,我會小心,馬上回來。”說完轉身就走。
陳斌雙手握拳,用儘全力才克製住自己想要跟上的腳。
溫宜推開大門,映入眼前的便是一個超大的院子,裡麵大概有五六間茅草屋。
屋前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溫宜上前詢問:“你好,我是邊城來的,請問你是王南的?”
隻見那婦人抬頭,惡聲惡氣的說:“你們這些官差煩不煩啊,我們已經說了,人死都死了,屍首隨你們處理。乾嘛還要一遍又一遍上門不依不饒的,那挨千刀的,生前什麼好處也沒為家裡賺到,死後還要人忙前忙後的,也不怕下地獄!”
溫宜聽了心生不滿道:“你是他的嫂子吧,你們家當家的呢?你想讓他暴屍荒野,他的父母呢?你總該考慮一下他們的意見吧!”
話音剛落隻見茅屋裡走出一位老婦人,上來便說:“暴屍荒野也是他的命,姑娘回去吧,多說無益!”
溫宜不由全身發冷,問道:“您是他的母親嗎?為什麼這樣待他,連收屍都不肯?”
老婦人連看都不看溫宜一眼,哼了一聲說:“人死如燈滅,無論再如何做都是徒勞,何必再勞師動眾?你走吧,就當我們與他親緣已儘,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溫宜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不禁搖頭呢喃道:“是啊,這沒什麼理解不了的,溫侍郎尚且能如此對她,綁架,強奸,刺殺種種行為令人發指,何況王南他們家呢?我還在堅持什麼呢?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原來這個世道是這樣的,親情都是狗屁,自己的利益才最重要。”
陳斌本來是站在門口等她的,看到她恍恍惚惚的往回走,便大步上前一把抱起她,直到坐上馬車才放下來。
溫宜苦笑道:“我來時還擔心她們會遷怒於我,甚至怕她們因為你敢怒不敢言,所以才要一個人進去。我連道歉的話都想好了,可是你知道嗎?陳斌,他們對王南的死毫不關心,像扔垃圾一樣把他扔在那裡,連替他收屍都不肯。父母兄弟皆是如此,自私自利,殘忍至極,為什麼?連溫侍郎也是。”
陳斌其實都聽到了,溫宜在裡麵的對話,握著她的手開解道:“溫宜,你要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你不能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他們隻是他們,永遠都無法代表我們大家。我隻知我父親尊重我的母親,一生隻有她一人,對我與陳平更是疼愛有加。這世上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事例比比皆是,但我們不能因為個彆人人心險惡就把所有人都防備上,你看看我們身邊,將士們拚死保家衛國,連身世可憐如陳冬她們,尚且懂得感恩戴德。溫宜,這世間終歸是好人比較多的,我們要用美好的心態,去看待這世間的人和物。”
李倩也安慰道:“還有我爹,我爹也超疼我的,為了與我娘相守更是力排眾議,相守到老。溫姐姐,你不要難過啊,我們可以自己給王南辦身後事的,讓他風光大葬,入土為安,香火不絕。”
溫宜聽後連忙振作精神說:“對啊,我可以自己來,這樣也好,我還能親自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