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把堆一個大大大大雪人的願望悄悄地變成了好歹用泥巴捏一個人形出來的願望。
二十分鐘後,兩人都宣布了結束。
“我數123,我們一起公布。”
陳盼夏努力營造著氣氛:“1,2,3——”
數到3的時候,陳盼夏和周年光一起讓開,露出了藏在身後的小雪人。
兩個黑黑的、滴著水的泥巴小人躺在地上。
小得不相上下,醜得不相上下。
陳盼夏怕自己突然放聲大笑會吵醒其他正在休息的人,隻有用力憋住。
差點把自己憋到背過氣去。
周年光卻還在認真對比兩個人的雪人。
“嗯,不論是完成度,還是圓潤程度,亦或是大小,都是我贏了。”
周年光笑:“夏夏你輸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啊??”
陳盼夏一臉茫然:“我剛剛有說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嗎?”
“沒有啊,”周年光一臉坦然:“這是我自己給自己補充的。”
陳盼夏:“……”
陳盼夏不肯:“周老師你這是耍賴,而且你這種行為叫賭博,咱們可都是良好市民,賭毒可是萬萬不能沾的啊!!”
周年光:“……??”
黃你是一句也不說啊。
周年光卻不肯退步:“你就是輸了,輸的人就是要受到懲罰的,不然贏的人這麼努力去贏,又有什麼意義?”
眼看著這場對話逐漸要往哲學和辯論的方向越走越遠,陳盼夏決定放棄。
她抱著“周年光再怎麼說也不會坑她”的念頭,舉起雙手認輸道:“那,周老師,你說你的要求吧!”
頓了頓,又小聲補充了一句:“隻要不是太難的。”
她等待著周年光的命令,但等了很久,周年光卻沒有說話。
安靜的時間實在是太長,已經遠遠超過了思考所需要的時間。
陳盼夏奇怪地抬起頭,去看周年光。
卻發現周年光在看自己的臉。
“夏夏,你的手,還有你的臉,都沾了好多泥巴。”
剛剛搓雪(泥巴)人時而弄臟的雙手掌心,臟臟的,指尖因為寒冷而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色。
陳盼夏卻不知道自己臉上也有。
她用手背蹭了兩下臉,位置倒是對了,隻是半乾的泥巴也沒有這麼容易被蹭掉,反而被蹭得花掉。
太可愛了。
一切都太可愛了。
因為一個生日蛋糕而開心到尖叫,擁抱每一個人的陳盼夏;
怕自己酒量不好而給彆人造成麻煩所以堅決不喝的有原則的陳盼夏;
負責任地把每個人都送回房間的陳盼夏;
怕他著涼,在他身上蓋了三張被子和一張毯子的陳盼夏;
認認真真和他比賽堆雪人不怕手冷的陳盼夏;
實在是太可愛了。
要說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顧深才對陳盼夏產生了好奇,
後來又是因為母胎單身多年而對親近的異性心動,
那麼現在,周年光覺得自己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陳盼夏了。
不是因為她是可愛的異性才喜歡。
也不是因為她的性格活潑,為人乾淨才喜歡。
是因為她是陳盼夏,所以她是可愛的異性,所以看到她乾淨活潑的樣子才讓人心動。
好喜歡啊。
明明酒已經醒了,周年光卻又覺得自己有點暈暈乎乎的了。他叫了一聲“夏夏”,問她:“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喜歡的類型?”
“記得啊,”陳盼夏掰著手指:“周老師你說你喜歡年上的,就是那種胸有成竹、波瀾不驚的女強人氣質的禦姐。”
“我現在不喜歡了。”周年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低下頭,湊近陳盼夏。
剛開始陳盼夏還在奇怪:“不喜歡了?為什麼?xp變了?周老師你的xp這麼不穩定的嗎?”
但說著說著,卻感覺到一股濃鬱的花香包圍了自己。
緊接著,陳盼夏感到周年光溫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額頭上。
“周老師?”
陳盼夏一點都沒有自己可能要被吻的自覺,茫然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看著周年光:“所以你的要求到底是什麼啊?”
於是周年光也沒有做讓自己會失去陳盼夏信任的事情,他和陳盼夏的距離停在了一個對陳盼夏很安全,卻讓他自己的心砰砰直跳的距離上。
他彎起狐狸眼:“如果大年初三那天下雪的話……你就和我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