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好奇,”祁賞道,“皇兄喂阿臻妹妹吃什麼長大的?等我有了女兒,也這樣喂養。”
“粗茶淡飯。”
祁延遠遠看著祁崇,他本來下了馬走路,此時卻突然翻身上了馬,祁修也跟著祁延一起上馬。
他隨後給身邊侍衛使了個手勢,示意侍衛保護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兩個不省心的小祖宗。
兩旁都是林木,獵場有專人負責,由於皇帝未來,僅僅是皇子們玩樂,所以四周駐紮的軍隊較少一些。一些猛獸是絕對不會出現在獵場中的,哪怕有豺狼虎豹,多是一些幾月齡或者身體有殘疾的。
此時此刻,近處卻突然傳來一聲虎嘯,虎嘯風聲,震蕩四野,大地似乎都震動了起來,祁延和祁修胯‘下的馬兒全都嚇得四蹄伸展,往後跑去。
祁延沒有見過真老虎,完全沒有想到壓根是這樣的情況,他嚇得趕緊握住韁繩,生怕從馬背上甩下來。
寧德公主和嘉寒縣主聽到這滲人的吼叫,已經被嚇得麵色蒼白,躲在了侍衛的懷裡。
這個時候,一隻白色的大虎從林木中撲了過來,它行走時便有五六尺高,體長將近兩丈,比尋常大蟲的體型還要龐大一圈,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裡閃著凶光,對著眾人又嘶吼了一聲。
風裡似乎都帶著這條大虎的血腥之氣。
李福見過場麵再多,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他嚇得兩股戰戰,手中繩子沒有握住,秦王的馬兒跑了,一旁祁賞也沒有握住手中的韁繩,他的馬也跑了。
一時間人仰馬翻,衝上去的侍衛死傷無數,這隻大虎似乎衝著祁崇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祁崇。
但是,祁崇搭弓射箭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大虎飛奔的速度,千年玄鐵縛龍弓拉開,百尺之遙,箭破虛空,刺中了大虎的額心,正中“王”字,絲毫不差。
箭身深深入了虎頭,僅僅有羽翎暴露在外。
旁人驚魂未定,祁崇已經收起了手中縛龍弓。他肩背挺拔,如竹如鬆,氣度仍舊雍容,仿佛射殺的隻是一隻飛鳥,沒有絲毫恐懼或者緊張。
李福說話還帶著顫音:“殿……殿下。”
祁崇淡淡的道:“虎皮尚且完整,剝下來弄乾淨帶回去,冬天鋪阿臻床上。”
方才放箭時,特意隻射中老虎的額頭,不破壞其他部位的皮毛。
李福耳朵轟轟鳴鳴,被突然出現的猛虎嚇得剛回神,哪怕祁崇近在咫尺,聲音低沉清晰,他也覺得不太清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祁崇的意思:“奴才這就吩咐下去。虎皮不夠柔軟,明姑娘可能會覺得紮身子,到時候再讓姑娘做定奪。”
被虎咬死的侍衛有十餘名,另外有三名太監被祁延和祁修胯‘下受驚的馬兒給踐踏死了。眼下風平浪靜,祁延讓人扶著從馬上下來,隻覺得腹中翻滾,中午吃的飯都想吐出來。
寧德公主也受驚不輕,她頭一次見到這麼可怕的東西,回去後隻怕會做噩夢,見祁延吐了,她也覺得腹中難受,也跟著吐了一地。
祁賞很快反應了過來:“獵場怎麼會出現這東西?是誰負責的?”
祁崇道:“此事之後再查,先回去。”
祁賞跟在祁崇屁股後頭這麼多年,清楚知曉秋後算賬不是祁崇的風格,如果平常情況下,祁崇會在此時此刻讓人將失責官員揪出來,但是,眼下祁崇沒動作,就代表這件事情背後錯綜複雜。
老虎死了,仍舊沒有人敢大膽上前,生怕這龐大的家夥再活回來。祁賞大著膽子過去了,認真看了看,開玩笑道:“這雪白帶黑紋的皮毛,可真是漂亮,也不知道怎麼吃得這麼健碩,爪子比我臉都大,前臂比我腿都粗。”
掰開老虎溫熱的嘴巴,祁賞比劃了一下虎牙:“半尺長的牙,輕輕一咬脖子就斷了。皇兄,你可真厲害,殺死了這樣危害一方的猛獸。”
他上前去看,自然是想知道這老虎真是無緣無故的冒出來,還是人豢養的。
外邊的嘉寒縣主目睹了全程,此時她再去看祁崇,臉色也悄悄紅了起來,羞澀的低下頭。
四皇子祁延隻覺得心中不安,忙匆匆讓祁修帶上寧德和嘉寒離開,這件事情和他預想的壓根不同,他將事情搞砸,得讓皇帝和皇後幫他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