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不信:“我想要。”
天琴隻好把玉雕給了明臻。
因為一直在食盒中,這枚玉雕上還帶著淡淡的溫度,觸手的感覺甚好。
明臻細細瞧了瞧:“是誰弄丟在這裡的麼?”
她覺得這枚玉雕漂亮,找了絲線串上,掛在了衣服上。
天琴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曉殿下不愛明臻接受彆人的東西,這玉雕一看就是虞懷風的,等明臻這兩天玩膩了,她們再偷偷藏起來就行了。
明臻不可能一直都在房間裡,縱然天冷了幾分,中午的時候,也會出去走走散步。
距離明臻住處最近的是吳姨娘那邊,吳姨娘膝下隻有個七姑娘,喚做明芳。明芳一早就看到老爺那處的一個小丫鬟提著食盒去明臻這裡。等小丫鬟從明臻的住處過來,她把丫鬟叫過來問了一句,等盤問好了,她的臉才耷拉下來。
早膳的時候,明芳用筷子戳著盤子裡的冬瓜餃,鬱鬱寡歡的道:“同是一個爹生的,同樣庶出,人家吃的好,早早就用上了炭,屋子裡暖得像火爐似的,還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大丫鬟,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吳姨娘聽到明芳這樣講,就知曉她說的是誰:“早就和太太說,她用一個丫鬟就足夠,那個叫天琴的看起來不錯,應該分過來給你用。但人家會巴結人,最近和明薈姐妹情深,太太愛重明薈,當然不理我的要求。”
明芳氣得心口胸口微微起伏。
吳姨娘冷笑:“你不滿什麼?你覺得不滿,自己去太太那裡鬨啊。或者好好和明薈相處,自己沒本事鬨,又討好不了明薈,活該你受苦。”
她膝下無子,早年是有過,和羅氏同時有的,後來羅氏的沒了,過了幾個月,她也沒了,還是個男胎。
對於明芳這個遲早就會嫁出去的庶女,吳姨娘也沒什麼好感。
這個女兒外表像極了明義雄,性情像極了她,吳姨娘看著也討厭。
明芳咬了咬牙道:“她看著就薄命,長這樣一副妖精相——命賤的人享了太多好處會早夭,說不定她活不過今年冬天。”
吳姨娘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少嚼舌根。”
等吃過早膳,吳姨娘又往羅氏那邊湊熱鬨去了。
明芳等到半中午才出門,出門不久就看到明臻和明薈兩人湊在一起講話。
明臻的懷裡還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小兔子,小兔子白又白,十分聽明臻的話,三瓣嘴一張一合去嚼明臻的衣物。
明薈雖然不大喜歡,也抬手摸了摸:“怎麼樣的這樣白?渾身乾乾淨淨,一點怪味都沒有。”
從前她覺得兔子長大了都臭烘烘的,明臻養的兔子卻一點也不臭,被明臻抱過之後,身上還帶著一股好聞的香味兒。
兔子紅通通的眼睛盯著明薈,它倒也不避諱這個陌生人的觸摸。
明芳從這裡經過,腳步慢了下來:“六姐,阿臻。”
明薈不喜歡和明芳玩兒,平常也覺得吳姨娘和明芳事兒多,不過彼此姐妹情分還在,見到也會打招呼。
她點點頭。
明芳笑著道:“這是阿臻的兔子?我記得小時候,你還踩死過阿臻一隻小白兔,阿臻哭了好久呢。”
明臻已經不記得這些事情了。
明薈杏眼抬了起來:“那都小時候的事情。況且,兔子是五姐的嬤嬤踩死的,五姐講了我才知曉。”
即便懼怕明薈,但明芳心裡不舒服,還是開口:“我隻記得當年你很討厭阿臻,還說阿臻一輩子在鄉下不回來才好,所以當是你做的。”
明薈抱著手臂道:“是,我是說過。你現在舊事重提,把不相乾的事情湊到一起,是什麼意思?”
明芳見明臻抱著兔子沒有反應,臉色都不變的,心裡也有些堵:“沒什麼意思,隻覺得世事無常,六姐轉變得太快了。”
明薈皮笑肉不笑:“我常聽姨娘說,你六歲的時候還尿床,今天不尿了吧?連你也變得不尿床了,果然世事無常。”
明芳現在也是及笄的大姑娘了,且許了人家,現在聽明薈這樣羞辱,頓時紅到了耳後根。
她也不敢和牙尖嘴利的明薈再爭吵下去,窩著一肚子氣走了。
明薈見人走了,抬手戳了戳明臻的臉:“先前的事情,你還介不介意?”
明臻反應較慢一些:“我——”
明薈道:“你要是聽了她的幾句挑唆就介意,以後就彆喊我姐姐。”
明臻抱緊一些小兔子,乖乖搖頭:“阿臻都不記得,不介意。”
明芳說的她都記不起來,不曉得是真是假。明臻隻看自己眼睛看到的,眼裡看到的明薈很好。
從前在殿下的身邊,明臻也耳濡目染見過許多事情。祁崇曾有一個手下犯了大錯,給祁崇帶來了很多損失,但祁崇並未在意,僅對李福說這是個人才,讓李福好好調‘教,多經磨煉才能長進,後來,這名手下成了大內的一名統領。
看一個人可以參考過去,但最重要的還是現在和未來。
祁崇的冷酷與狠心,明臻半點都沒有學到,但卻將他能囊括萬物的胸懷學了個七七八八。
祁崇縱然有睚眥必報的時刻,但為王為君,胸懷與眼界自然非同一般。明臻一直都很崇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