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明芳麼——羅氏也不待見這個多事姑娘,像麻雀似愛叫喚。
羅氏道:“芳兒缺人陪伴,阿臻,你下午同她出去走一走,不要一直拘在家裡,這個月月錢夠不夠?”
新夜道:“姑娘月錢都用來喝藥了,身子一貫不好,冬天更是如此,不過六小姐無人陪,我們姑娘也就陪一陪了。”
羅氏一旦開口,便推不開,還不如答應。
明芳最近同壯武侯家走得近,她和嘉寒很快就成了手帕交,並且拋棄了其他玩伴。嘉寒家裡雖然敗落了下來,皇帝封縣主身份還在,與公主交情也是真好,因而明芳也覺得十分體麵。
這兩天,嘉寒也打聽了她家裡一些姐妹情況,明芳不知怎麼就提起了明臻,嘉寒對明臻也頗為感興趣,便提出要見一麵。
明芳怎麼可能會拒絕嘉寒,忙在羅氏這裡說道了一番,要把明臻帶出來。她其實也怕嘉寒看中明臻美貌,與明臻來往密切,但轉念一想,嘉寒嫉妒心重,大多數人都知曉,看到明臻之後,恐怕第一想法不是交往而是忌憚。
由於出來急,明臻帶了新夜出來,明芳看是新夜而非天琴,自己也鬆了口氣,新夜看著就不如天琴聰明穩重。
馬車上時候,明臻就聽對方講個不停,她倒沒什麼興趣,也懶得和明芳拌嘴,對方說什麼,就閉著眼睛點點頭便是了。
明芳從馬車上跳下來之後,明臻也扶著新夜手下來了,外麵天寒,湖麵上結了冰,倒是有幾個姑娘在湖上溜冰。
明芳湊熱鬨去看了看,是宇文家兩個姑娘,宇文家在淩朝也是豪門世家,且和秦王府關聯頗深,曾經嘉寒厭惡宇文家姑娘,倒是能和她們作對,但壯武侯倒下之後,嘉寒見了她們隻怕也要低頭。
明臻未摘幃帽,她覺得手冷,一直都握著小手爐。
明芳豔羨不已,她道:“這兩位姑娘都沒有訂婚,聽說是會雙雙送入秦王府。”
身後傳來女子聲音:“聽說?你聽誰說?”
明芳趕緊回頭,隻見嘉寒同樣圍著白色披風,頭上戴著一枚珠花,妝容倒是比平時濃重許多。
“聽旁人傳言罷了。”
“這些傳言你也敢信,”嘉寒目光追逐著冰麵上兩名姑娘,一時間寒冷徹骨,“她們兩個看起來就沒這個命。”
口中說是宇文家姑娘,但嘉寒清楚,自己才是沒這個命人。
家裡被秦王弄得半死不活,一瞬間從雲端跌落到了汙泥裡,成了整個京城笑柄。父親和兄長視秦王為仇人,哪怕秦王之後移情彆戀發現了自己好,喜歡上了自己,自己家裡人也會不同意。
秦王生母出自宇文一家,這些年來,秦王府和宇文家相輔相成,假如親上加親,兩者肯定願意。
她指甲按進了掌心,之後看向明臻,讓自己慢慢沉靜下來,微微一笑:“是明姑娘吧?”
明臻後退兩步:“我是明臻。”
嘉寒如今下場,還都是拜明臻所賜,不過悲哀是,明臻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一時之間,嘉寒目光複雜:“既然來了,一起去酒樓上用餐吧,我請你們。”
明芳握住明臻手臂:“這是嘉寒縣主,姨母是皇後娘娘。”
京城之中,嘉寒並不敢親自做出太出格事情來,新夜見這酒樓——酒樓也是秦王產業之一。
無論如何,飯菜裡下不了毒,嘉寒腦子也沒有這麼蠢。
不過她亂七八糟點了一大堆東西,本來是坐了三個人,卻點了二十多道菜。
明芳都驚訝了。
這一桌子起碼得兩百兩銀子,而且還有葡萄西瓜等冬日難見到水果,聽說壯武侯家裡敗落了,嘉寒居然還能出手如此大方!
明臻慢條斯理用餐,動作優雅,看起來姿態極好,並不像是沒教養。
其他都不重要,這一張魅惑人心美人臉最重要,狐狸似,不,狐狸可比不上她這麼美。
嘉寒盯著明臻,心口一陣難受,什麼都吃不下去。
她眼睛轉了轉,突然捂住了胃:“明芳,我胃不舒服,你跟著送我回府吧,讓大夫瞧瞧。”
明芳見嘉寒神色痛苦,擔憂站起來:“什麼?既然身體不適,那就快快回去,我陪你。”
嘉寒臉色更顯蒼白,明芳見小姐妹這般,擔心得跟什麼似,她看了明臻一眼:“阿臻,你且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新夜道:“哎——飯錢付了沒?縣主,你說好請客。”
明芳腦子隻有核桃大,嘉寒一裝腔作勢,她什麼都給忘了,壓根沒把新夜話聽耳朵裡,匆匆陪著嘉寒回去找大夫去了。
新夜怎麼可能隨身帶幾百兩銀子在身上,她嘟囔了一句:“姑娘,我們要吃霸王餐了,這家酒樓出了名不給賒賬,誰來了都不給賒賬。”
因為秦王府罩著,哪個敢亂賒賬?
明臻其實沒有吃幾口,隻客氣嘗了眼前。
她現在挑食得厲害,嘉寒點都是她不愛。
明臻想想,從袖中褪下一串紫玉珠:“這個夠不夠?拿這個抵了吧。”
新夜道:“這一串珠子是西夏進貢,京城僅此一串,能抵十頓飯了,他們可不敢收,您先喝點湯暖暖身子吧。”
虞懷風這次打聽到明臻來了玉湖畔,手下找了找,最後在這家酒樓見了人,等虞懷風過來,嘉寒和明芳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