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感到一點濕軟,哪怕她離開了,這點溫軟仍舊沒有消失,周圍繚繞著她身上的香氣。祁崇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被她親過的地方。
明臻提前便選好了出門要穿的衣物,因為是節日,自然要鮮豔一些,她選了緋紅的衣裙,外麵披風帶著一圈雪白狐狸毛。
新夜也知道明臻這段時間被悶壞了,行宮裡沒有什麼好玩的,也沒有明薈姑娘陪著,每天除了喝藥便是睡覺,難怪她不耐煩。
她細細為明臻化妝:“有殿下陪在姑娘身邊,倒是可以膽大化漂亮一些。”
在祁崇的身邊自然最是安全,不用擔心什麼登徒子調戲明臻,若真有什麼不怕死的撞上來,隻怕也會被祁崇殺掉。
明臻抿了抿唇上的胭脂:“是不是太鮮豔了一些?”
她膚色白膩無暇,倒是不用撲太多粉,象征性的擦了一點點,著重畫了眼睛和嘴唇,畫的是梅花妝,額頭上還有梅花形狀的花鈿,眼尾一抹朱紅,更顯幾分明麗。
新夜都要看呆了:“奴婢覺著正合適。”
因為明臻這些天都是毫無氣色的,從來都是麵色雪白,有氣無力的樣子,突然看到她明豔妝容,新夜有些移不開眼。
明臻覺得太紅了,想要擦一擦,新夜握住了她的手:“這樣便好。”
馬車上,祁崇看著明臻嬌豔欲滴的唇瓣,略有些心煩意亂。
明臻自己沒有察覺,她乖乖的抱著小手爐,揣著手靠在軟枕上閉了眼睛休息。
虛弱的身體需要更多的睡眠來補充,祁崇抿了一口茶,低頭去看奏折,一旁自然擺著小山高的折子。
他習慣將權力牢牢握在掌心,因而公務繁多,可以休憩的時候也較少。好在祁崇一直都不需要太多的睡眠,他精力一直都很旺盛。
明臻這樣弱的小家夥,自然不曉得一天連續處理數個時辰的公務是什麼感覺。
她塗了一點胭脂的唇瓣甚是迷人,祁崇不自覺捏了她的下巴,湊過去想吻一下她的唇角。
小姑娘卻突然抬眸,往後退了退。
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跟在他身邊,與從前不同的是,大概上次讓她痛過了,很少主動求親親抱抱。
祁崇抵住她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淩朝都城天色已暗,卻猶如白晝,大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明臻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熱鬨的場景,她戴著一張麵具,乖乖跟在祁崇的身邊,小手緊緊握著祁崇的衣襟。
暗衛都隱藏在人流中,隨時注意兩人的安全。
祁崇看她乖巧靠過來,按住她的肩膀:“慢一點。”
祁崇身形修長,明臻在她旁邊卻是嬌小的一隻,旁人都當他帶妹妹出來玩。
賣首飾的見祁崇衣著不俗,都來招攬生意:“公子,給家裡小小姐買根簪子吧,五十文一根,鬆木的簪子。”
“人家貴公子怎麼看得上你木簪子?公子看看我的,銀簪子,桃花狀的,二兩銀子一根,小姐戴了招桃花,會有好夫婿。”
祁崇似笑非笑:“這是我娘子。”
明臻麵具後的臉瞬間紅了,伸腳踩了踩祁崇的腳背。
這些人見明臻梳姑娘頭,都以為沒出嫁,見祁崇這樣說,便都道:“原來是貴夫人,果然郎才女貌,這根牡丹簪子和夫人配得很,公子看看?”
祁崇也沒有拿他們簪子,一人賞了他們一錠銀子。
明臻看到路旁賣元宵,便要吃元宵,祁崇給她買了一碗。旁邊一位須發皆白的中年書生也要吃元宵,他穿著有些寒酸,老板不耐煩的轟他離開:“去去去!你彆來,大過節的看見你晦氣!”
祁崇看這人一眼,看著是個落魄秀才,人至中年,有手有腳卻連飯都吃不起,懶惰廢物罷了,他同理心本就少得可憐,因而不再注意。
明臻並沒有想太多,隻覺得節日應該喜慶,這個人元宵節吃不上東西實在可憐,她從荷包裡拿出一枚金瓜子兒給老板:“老板,過節就讓他吃一碗元宵吧。”
老板有些無奈:“他不是沒錢,他是個烏鴉嘴——”
話未說完,他被小姑娘旁邊穿黑衣服的男人冷冷掃了一眼,這名穿黑衣服的看起來實在不好惹,八成是哪個權貴,今晚熱鬨就帶著妹妹出來玩。
都城裡臥虎藏龍,隨便哪個穿錦袍的都可能是什麼侯爺府公爺府的公子,也有可能是什麼王爺世子,尋常百姓可不敢隨便招惹。
鋪子老板也沒有接明臻的金瓜子,無奈道:“過來吧,這位小姐請你的。”
這名男人毫不客氣的坐在明臻對麵桌子上,明臻吃飯時脫掉了麵具,他拿筷子之前看了明臻一眼:“今年是姑娘過的最後一個元宵,若不治病,活不過明年了。”
老板把元宵放在這男人麵前,看明臻一眼:“小姐你看,我就說了,他是個烏鴉嘴,到處惹人嫌,他說我三年後必死,我現在好著呢。”
大過年的詛咒自己,老板彆說賣他元宵了,隻想把他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