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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臻仰頭看向祁崇:“陛下,我現在……已經記不清很多事情了。”
祁崇握住女子的手指, 與她十指相合:“朕還記得。”
他記得明臻五歲時, 從濕漉漉的花叢裡出來, 那是兩人初遇。
祁崇記得阿臻撩人心弦的眼睛,帶著深深水意,無比乾淨。
少年祁崇見慣了宮牆內的黑暗,明臻的雙眸, 是他當時見過最純淨的事物。
可惜他當時心高氣傲,不知曉自己後來愛她至深。
祁崇也記得明臻十歲時,那時小小的姑娘在習舞,小手舉過頭頂,身姿在宮室內旋轉, 因為穿著綠色羅裙,旋轉起來猶如一片蓮葉。
後來祁崇每每看到蓮葉, 便想起十歲的明臻。
可惜他當時忙於朝堂爭鬥,未將她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
自然還記得明臻十五歲之時,小姑娘及笄了, 她已亭亭玉立,雪紗在風中飄蕩, 墨發隨風飄蕩,頭上戴著薔薇編織的花環, 穿過長長的走廊。正是酷暑, 天氣炎熱, 她走累坐在水邊, 身上出了薄汗, 風吹衣裙鼓起,薔薇花環落在了水潭中。
祁崇在高樓上往下看,隻覺得景致美好,卻未想到,讓他覺得美的隻有她一個。
與她長相廝守,一年如一日,眨眼過餘生。
他將明臻的鎖靈針取了出來,其實取與不取都沒有什麼區彆了。她幼年至少女時期,是比旁人遲鈍一些,但後來,靈竅自開。久經詩書浸潤,他的阿臻其實很聰明。
針尖閃爍著寒光,隱約記載著過去甜美的畫麵。
祁崇摟住了明臻,和明臻在一起,哪怕是一百年也不會覺得足夠。
前塵往事,她可能會漸漸遺忘,祁崇卻始終記在心底。
祁崇在明臻額頭上輕輕一吻:“我們,生當同衾,死亦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