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在這時，要麼會調整自己的野心，要麼會提高自己的能力。但他們不會。他們將屬於自己的責任轉嫁到社會與彆人的身上。”
“不會學習，是老師的錯，工作不順，是領導的錯，家庭不和睦，是父母的錯，乃至於嫁得不好，是媒婆的錯。”
“我很同情這種人。”
“他們很可憐。”
“因為隻有這樣，在麵對自己膨脹野心時，她才能心安理得地繼續蒙蔽著自己，自欺欺人。”
趙雨蘭臉色慘白，手指不住顫抖。
童秀繼續道：“但，命運啊，實在是個太過公平的東西。”
“這份怨天尤人給了她們一時的心安，也將會緊緊禁錮他們一輩子。”
“他們永遠在怨恨著彆人，也將永遠固守著一個底層垃圾堆，朝所有靠近的人狂吠著。”
“所以，我也不會和你計較。因為你不值得。”
“命運給了我們相遇的機會，也給了你能夠和我平等對話的錯覺。”
“錯覺永遠都是錯覺。”
“趙雨蘭，好好記住吧。這將是這輩子，你與我的最後一次見麵。”
童秀的話如洪鐘般一陣一陣在她腦內回響激蕩著，如銳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刺破她的所有防備與堅持。
“因為他們平庸……”
“……命運給了你能夠與我平等對話的錯覺……”
“他們將在底層困倦一輩子……”
趙雨蘭慌得厲害，坐都坐不穩，手不停顫抖著。
她拚命安慰著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我不是這樣的，我不會是這樣的。”
“我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惱羞成怒的趙雨蘭朝童秀抓了上去：“我讓你再說，我讓你再說，明明就是你的錯，什麼都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
幾個保安將她拽住了。
童秀輕蔑了看了她一眼，如看一個垃圾。
趙雨蘭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冰了：“不、不、童秀去，不是這樣的，你在胡說八道。”
童秀憐憫地望著趙雨蘭：“最後一個消息，算是我免費送給你們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懷著十五萬巨款來到港島初期時，擔驚受怕，半點不敢行差步錯，低調得不行。那些賭徒和期貨騙子是怎麼知道你們有錢的呢？”
“尤其是那些騙子，是怎麼知道你趙雨蘭和童衛黨的存款數量的呢？”
“就算港島再繁華，也不是什麼住不得人的龍潭虎穴。隻要小心謹慎，定能長久安穩。你們這麼快遭了騙子，難道就真的沒想過其中原因嗎？”
趙雨蘭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起來。
是啊。
當初他們怎麼沒想過這一點呢。
就算港島再怎麼繁華熱鬨，這裡的人也不會那麼神通廣大
知道她有多少存款嗎？
有些事情旁人不點破就罷了，一點破之後，種種線索與真相就如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通了起來。
明明剛來港島時，她和童衛黨都低調得不得了，生怕漏財在外，令人妒忌。
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放低警惕的呢？
大概是從那些穿金戴銀的左鄰右舍的串門，讓他們看到了港島的富貴時吧。
現在回想，九龍窟可是著名的貧民窟，裡頭怎麼會有那麼多穿金戴銀的富人？
同一批偷渡來港島的人那麼多，他們根本沒漏財，他們怎麼會突然盯上了他們呢？
從他們到港島到錢財全散光也不到一個月啊。
最巧的是，幾乎是他們的十五萬一花完，最最絕望的時候，童慶生就找到了他們，許諾再給他們十五萬，令當時的他們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
這真的是巧合？
童衛黨與趙雨蘭目光同時望向安全門後方，異口同聲道。
“童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