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出這番話,陳魁這是真正把童秀放在了心尖上。
為她考慮。將她的喜怒哀樂放在了自己的之上。
僅僅因為秀姑娘擔心自己,就不願意拿自己讓秀姑娘傷心。
陳魁……
這人的這份情深並非尋常人能夠觸及的。
劉爾成都要被陳魁氣笑了。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因為這個理由落到了他人手裡!
簡直太荒誕了!
劉爾成咬牙切齒,嗚呼哀哉道:“一個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的男人。”
麵對劉爾成的質疑,陳魁未動容亦未有解釋。
他不會向劉爾成解說他的心路。
因為劉爾成不會理解。
他是正經的劉家大少爺,打出生起就受儘寵愛,有數不清的人討好著他。
而他雖然現在明麵兒上和劉爾成一個地位,可他和劉爾成是不一樣的。
他年少時,是跟隨著母親背負著未婚生子的名聲在愚昧蒙蔽的鄉村艱難孤獨地長大的。
因為窮,因為名聲不好,因為母親的倔強,他自小從人群那兒收到的都是冷漠、質疑、嫌惡……與這些相比,連帶著嘲弄的同情都是最輕的。
母親是小小的他唯一的溫暖與支柱。
母親去世那天,他隻有一個感覺——天塌了。
麥芽糖是母親臨終前唯一一個遺願。
小小的倔強少年當時想的是——哪怕傾儘他的所有,他也要母親不帶著遺憾離開。
可冷漠的世道再次令他絕望了。
他跑廢了雙.腿,拋起了所有臉皮,放低身段的哀求,換來的隻是一聲一聲嘲笑和拳腳。
在遇到小童秀時,他隻是隨口一問,甚至打定了主意,小童秀不願意就直接將麥芽糖搶回去。
可小童秀答應了。
無條件答應了。
這世界上,上一個無條件對自己好的人,隻有他的母親。
很難以言說年少的陳魁當時的複雜心情。
他隻記得,小童秀用清亮的眼神望著自己時的內心如泡在醋水裡的酸澀與動容。
當知道要去港島時,他久違的對感情有了期待。因為對麵是他的身生父親。
可去了他的心就冷了。
他作為陳家私生子,是上不得台麵的,隻能被當成死士養。那種為了整個陳家拚死拚活還不能露臉,最最最低等的奴仆。
在訓練營的地獄裡,陳魁被培養了七年。
他的沉默
肅殺性子就是在那每一日一日沉默又殘忍的生活中養成的。
在那時,他時常會想起了小童秀。
母親死後,她便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會無條件對他好的人了。
他開始偷偷派人尋找她。
此時,他對童秀隻有報恩與恩情。
什麼時候這份感情開始變深變質了呢?
是多年後,在金華縣各自不知其身份時的一見傾心?
還是在陳家其他幾個兒子相繼病逝,他作為私生子竟成了陳家唯一繼承人而驟然炙手可熱,被各懷心事的人圍上來時各種討好時,對這些人嘴臉的厭惡時?
又或者在知道自己當年恩人是童秀小姑,對恩人是童秀的隱約期盼時?
——內容來自【咪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