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青嬌手在微微顫抖,一句話朝仆人吩咐了三次才說個全乎:“去、去、去把今天的報紙給我拿過來!”
女仆奇怪看她一眼,恭敬遞上了當天最新的報紙。
隻看了一眼,桂青嬌就瞪圓了眼睛。
手捏著報紙的邊緣,她要將報紙瞪穿似的,一個字一個字艱難辨認著標題上那些平時並不陌生的字符。
將報道來來回回讀過好幾遍,她終於遲鈍地明白了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樣。
桂青嬌顫抖著,捂著胸口,氣得吐了血,發出厲聲怒吼。
“童秀!!!我頂你個肺啊!!!”
……
……
童秀接到李英瓊的電話是在當天的傍晚。
李英瓊打的依舊是秦紅萍彆墅的電話。
相對於她一貫高傲自信的姿態,這一封電話裡,李英瓊的聲音算得上愴惶虛弱,充滿了忐忑不安,以及狼狽的難以置信。
電話接通後,她頓了頓,才遲疑著道:“童秀,今天報紙上的我母親的事……”
童秀乾淨利落地承認:“是我做的。”
那頭陷入了久久的安靜,許久才道:“原來是真的。”
童秀道:“桂青嬌和你現在的目的一樣,想要追問我是不是真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還用李長征二太太的位置誘.惑我,想要讓我給她當間諜。”
“那你……”李英瓊怕打碎了什麼東西似的,近乎哀求地小心翼翼地問,“童秀,那你……是真的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嗎?”
這份如被雨濕翅膀,又即將被遺棄的小鳥兒般的惶恐不安,讓童秀想起了與李英瓊的第一次見麵。
同樣是通過這台電話。
李英瓊如一個高傲亮麗的公主,擁有著全港島沒幾人能比擬的上高地位,強橫地不請自來,想要用與生自來的高傲壓服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安省農村鄉巴佬。
那時候的她固然討厭,可自信篤定,容彩四射,活色生香。
童秀道:“是與不是,你自己不是已經有了猜測了嗎?否則你怎麼會打這一通電話?”
對話那頭倉皇道:“可、如果是真的話,那我……”
未說完這句話後,她便覺得失了言,收了話頭。
童秀也裝作沒聽見她的未儘之語般的,徑直道:“李英瓊,當局者迷。”
“作為李家大小姐,這些年在李家,你察覺到的比我知道的隻多不少。如果你真的懷疑那句話,想要在知道事情真相,你的調查結果將會比我的答案可靠的多。”
“還有……彆忘了,我可是李家大房的人。”
對麵許久沒有聲音,最後電話裡傳來哢的一聲輕響。
李英瓊掛斷了電話。
童秀同樣放下電話,想起這段時間觀察到的關於李英瓊桂青嬌母女的種種,無聲歎了口
氣。
這世上偏心的父母最容易養出兩種小孩,一種是被慣壞了的嬌嬌兒,從小捧在手心裡,受不得一點挫折。
另一種則是懂事但缺愛的早慧但壓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