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磕頭這一下動作有點大,“咣”得一聲在寂靜的會議室清晰地響了起來。
再次抬頭的時候,陳助理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腦袋一陣一陣地發暈,一下子竟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等他再看向夏孤寒的時候,卻看不清夏孤寒的樣貌,隻覺得朧在一層煙霧之中,充滿了神秘感。
陳助理本能地感到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他看了周誌強一眼,好像忘記之前已經叮囑過一次一般,又說了一次,“房卡我已經給你,晚上帶著人過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起歪心思,否則……”
他冷笑一聲,給了周誌強一個威脅十足的眼神後,轉身走出會議室,竟是沒發覺自己門牙摔斷了一刻,甚至連自己的嘴一直流血都沒察覺到。
陳助理離開會議室,他的門牙磕斷了,這會兒還在流血,白襯衫上沾了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的。
可他看上去卻跟個沒事兒的人似的,不急不緩地走著。和他迎麵走來的人也跟看不見他的慘狀似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就擦肩而過。
陳助理就帶著一口的血和豁了口的牙工作了一天,直到臨下班的時候去了一趟衛生間,看到鏡子裡一口鮮血的自己後,痛覺神經才重新上線。
隨著痛覺神經工作的還有陳助理的恐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摔斷門牙的。
他又不由得想到昨晚死去的齊正雲,背脊開始發涼,連傷口都來不及處理,就踉踉蹌蹌地跑出衛生間,去找王恒才。
當然陳助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現在的周誌強一概不知,他甚至沒心思去管陳助理所說的話。他被陳助理神奇的狀態吸引了所有心神,正想向夏孤寒詢問陳助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聽到夏孤寒主動開口,“真不打算和我坦白?”
“啊?”周誌強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便懂了夏孤寒的意思,目光便有些閃躲,裝傻道:“小老板,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夏孤寒也不追問,彆有深意地看了周誌強一眼,打了個哈欠,起身離開。
周誌強一瞬不瞬地盯著夏孤寒的背影,不知為何心裡一直發虛。
會議室裡的空調很足,周誌強卻不知不覺流了滿頭大汗,他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嘴裡發苦。
周誌強抹了一把臉,告訴自己隻要他不說,夏孤寒就什麼都不會知道。而且……
而且現在已經有有關部門的人介入,就算沒有夏孤寒,也會有人解決這件事,他說與不說都沒什麼區彆。
現在最讓周誌強苦惱的反而不是夏孤寒的事,而是那張房卡。
幾天之前,陳助理找到他,明確地告訴他,總經理王恒才看上了許思雅,給了他幾天的時間做好許思雅的思想工作,到時候等陳助理通知了便帶許思雅去見王恒才。
周誌強之前在齊正雲手下被打壓了幾年,一直是個經紀人助理,正是走了王恒才的路子,才得以成為正式經紀人的。
如果沒發現許思雅的特殊之處,周誌強或許會向王恒才妥協。
但是現在的許思雅於周誌強而言,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他怎麼還敢打上許思雅的主意?
.
夏孤寒出了會議室後,找到許思雅的休息室。
許思雅就在休息室裡,這會兒正坐在梳妝台前,鏡子裡映出她美豔的臉,那雙眼睛更是明麗,仿佛可以讓任何人溺斃在她的眼中。
但許思雅知道,剛剛走進來的男人對她不為所動。
夏孤寒進到休息室後,坐到沙發上,跟沒骨頭的人似的,癱坐著,顯出一絲不羈來。
“他還是什麼都不敢說對嗎?”許思雅拿著眉筆給自己畫眉毛,嘴角帶著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