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04宿舍(1 / 2)

和柯素素分開後, 夏孤寒又回到駕校無所事事地蹭課時。

之後的幾天他都是這麼過的,等他終於混滿了課時,報名考科二的時候, 徐嵐的大學也開學了。

開學之後,徐嵐不可能天天來駕校練車, 夏孤寒見到她的次數也就變少了。

等夏孤寒考完科三科四, 順利拿到駕照, 就沒再見過徐嵐。

在柯素素的幫助下, 徐嵐開始新的人生,夏孤寒最後一次在駕校見到她,她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幾乎從自我否定自卑的態度中走出來了,人開朗了不少,比一個月前容光煥發了許多。

想來柯素素在她身上花了不少時間。

時間進入十月,國慶假期之後。

連綿的秋雨終於帶來一點寒意,連續燒了幾個月的炎熱終於有退去的跡象。

夏孤江坐在香火店的塑料凳子上, 左手一個大一右手一個大二,頭頂上還趴著一個大三,看起來好不愜意。

“夏孤寒, 你真的不去嗎?”夏孤江轉頭看向窩在電動按摩躺椅上的夏孤寒, 不知道第幾次問道。

夏孤寒還是沒應,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拒絕。

特殊部門對外招收成員的考核這個月開始了, 上麵想邀請夏孤寒過去當考官,給申請進入特殊部門的天師出出題。

夏孤寒拒絕了。

於是特殊部門就派夏孤江過來磨一磨夏孤寒。其實磨夏孤寒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想知道有沒有可能讓夏孤寒加入特殊部門。

上麵尊重夏孤寒的意願,但不代表他們放棄讓夏孤寒進入特殊部門這件事,或許多磨一磨會有奇跡出現呢?

夏孤江領了領導的命令,但也知道夏孤寒的心思, 每次過來就例行公事地問一問,夏孤寒不回答,他也不再糾纏。

“對了,”夏孤江想起一件事,“我昨天在申請表裡看到於亞彤了。”

夏孤寒在躺椅上動了動。關於於亞彤的事,他從降州回來就沒再了解過,也不知道最後怎麼樣了。

“當時我們處理完降州市的案子,我見過於亞彤一次。”那時候於亞彤看上去有些憔悴,大概是知道陳文俊死了,她有些傷心過度。

夏孤江想了想,繼續說道:“她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她不該帶著目的接近你,想要利用你。不過我回來之後,忙著特殊部門考核的事就忘了。”

於亞彤是特意接近夏孤寒,包括那時候追殺她的惡鬼,都是她自己安排的。為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受害者,更容易接近夏孤寒的同時,也更容易獲取信任。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當時讓她做這件事的人並不是陳文俊,而是偽裝成陳文俊的靈醫。

但無論是誰讓她這麼做,她接近夏孤寒是彆有目的的這個事實無可辯駁。

夏孤寒“哦。”了一聲,算是接受了於亞彤的道歉。

“我還沒見到她,也不知道她走出來了沒有。”夏孤江有些擔憂地說道:“如果她還沒從情傷中走出來,很可能無法通過特殊部門的考核。”

畢竟還是要看心理素質的。

夏孤寒重新閉上眼睛,沒再對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

於亞彤能不能走出來,還要看她自己。

夏孤江又和一二三玩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消息,眉眼間忽然浮上一抹笑意,帶著一點看熱鬨不嫌事大,又有些幸災樂禍。

最後實在沒忍住,看向坐在夏孤寒旁邊的顧晉年,眼中不懷好意的情緒暴露無疑。

顧晉年察覺到夏孤江的目光,將視線從手機裡移開,望向夏孤江。

夏孤江:“嘿嘿嘿。”

他什麼都不說,等著到時候看好戲。

顧晉年倒也不好奇,又繼續低頭看去了。

夏孤寒也聽到夏孤江看好戲意味十足的笑聲,略微一想,就猜到什麼事了,也跟著笑了一聲,拿腳尖有以下沒一下地在顧晉年的後腰上點著。

顧晉年反手抓住他的腳,報複性地在他的腳底上輕輕撓了一下。

夏孤寒也不怕癢,得寸進尺地把雙腿搭在顧晉年的大腿上,大爺似的動了動,示意顧晉年給他按一按。顧晉年便力道適中地給夏孤寒按摩,眼底的神情無奈又寵溺。

他算是看出來了,夏孤寒和夏孤江兄弟倆心底都憋著壞,等著看他的熱鬨呢。

可是他又有什麼熱鬨可看呢?

沒過多久,香火店外傳來腳步聲,很輕,稍稍有些猶豫。

夏孤江抬頭看出去,不一會兒視野裡出現一個女生。

“請問夏大師在嗎?”女生小聲地問道。

夏孤寒聞言收起放在顧晉年大腿上的雙腳,從躺椅上坐起來。

女生的聲音很耳熟,夏孤寒看到人後,果然是個熟人——徐嵐。

徐嵐看到夏孤寒眼睛一亮,小跑地走進香火店。

她朝夏孤江點了點頭,“你好。”

又看向夏孤寒,“夏大師,是……是素素姐讓我來找您的。”說到這裡,她咬了咬嘴唇,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有些猶豫地說道:“我遇到了一些問題,希望夏大師可以幫我。我的錢不多,都在這裡了,如果……如果不夠的話,我可以打欠條,以後一定會還給您的。”

夏孤寒坐在躺椅上,眼裡還帶著惺忪之色。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並沒有接過銀行卡,隻道:“有什麼問題直說吧。”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那張銀行卡就飛回徐嵐的包裡。

意思很明顯,夏孤寒並不打算收徐嵐錢。

夏孤江起身推了一條凳子過去,“彆緊張,坐下慢慢說。”

徐嵐之前雖然在駕校見過夏孤寒幾次,但都沒有和夏孤寒有過交流,對夏孤寒並不了解。她對夏孤寒所有的認知都來自柯素素,她能感覺到柯素素對夏孤寒恭敬的態度,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夏孤寒是一個高高在上、不好接近的高人。

不過這會兒真正接觸夏孤寒後,徐嵐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還是不好接近,但好像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高高在上。

徐嵐做了一個深呼吸,稍稍平定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這才把她遇到的事說出來。

***

九月中旬的時候,徐嵐去霧州農業大學報到,正式成為一名大學生。

雖然她是霧州本地人,但學校有規定,大一新生一律住校,徐嵐住進了女生宿舍404。

幾乎每個學校都有鬼故事的傳說,霧州農業大學也有屬於自己的鬼故事,仔細聽來這些鬼故事其實都大同小異。

但好巧不巧,那個鬼故事就發生在徐嵐的宿舍,404。

聽學長學姐說,五年前404有個同學自殺了。

自殺的時間是在夜深人靜的半夜。

她睡在上鋪,趁著舍友都睡著的時候,用刀割開了手腕上的大動脈。鮮紅濃稠的血液從上鋪一直往下淌,在寂靜的宿舍裡響起了“嘀嗒”“嘀嗒”的聲音。

睡在她下鋪的舍友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側著身繼續睡,有一隻手探到床外。她迷迷糊糊中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手上,有些癢,下意識伸手去撓,卻抓到一手溫熱的液體,於是醒了過來。

走廊的燈還沒關,從門上的小窗戶裡透進暈黃的光。

睡在下鋪的舍友甫一睜開眼就看到上鋪舍友的黑發垂落而下,在暗夜中暈染成濃黑的一團。

舍友嚇了一跳,沒忍住斥罵:“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覺,裝神弄鬼有意思嗎?”

說著打開手機的閃光燈,當成手電筒照了過去。

光亮讓視野變得清晰。

睡在她上鋪的舍友半個身子探出上鋪,頭自然垂下,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搭在上鋪欄杆上的手還在滴著鮮血。

“嘀嗒。”

“嘀嗒。”

.

學姐們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聲情並茂,似乎親眼看到過事情的發生似的,徐嵐和她的舍友們正是鬼故事發生宿舍的住客,當時聽完鬼故事後隻覺得背脊發涼。當晚回到宿舍四個舍友都擠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開燈到天亮。

不過恐怖故事帶來的影響也是有期限的,大概過了一周左右,舍友們就完全緩過來了,偶爾還能用這個故事開玩笑。

徐嵐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時間又過了一周,柯素素確定她差不多走出來後,就離開了霧州,回降州去了。徐嵐的前男朋友不知道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他堅定地認為柯素素離開後,沒有柯素素影響徐嵐,徐嵐會原諒他,和他複合。

於是就到徐嵐的學校糾纏徐嵐。

當眾認錯、當眾表白、當眾送禮物……

周圍的人越多,前男友便表現得越深情。他無非就是想利用人多的壓力,道德綁架徐嵐,讓徐嵐答應和他複合。

他多了解徐嵐啊。

徐嵐敏感自卑,從小缺乏父愛,隻要他稍稍表現出對徐嵐的重視,徐嵐還不是跟條狗一樣,顛顛地跑回他身邊?

前男友自信滿滿,然而徐嵐的回應卻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無論他在多少人麵前對徐嵐表現濃烈的愛意,也無論他做出如此偏激的事——下跪扇自己巴掌、威脅徐嵐說要自殺等等,徐嵐都抗住了壓力,沒有答應複合。

因為徐嵐知道,對方就是一個爛人,從皮膚到骨子都爛透了!對方也不是喜歡她,隻是她之前太好欺負太好控製,他想哄著她回去繼續壓榨罷了。

徐嵐心硬如鐵,可想而知前男友每一次都铩羽而歸。被拒絕的次數多了,前男友惱羞成怒,開始在學校裡製造徐嵐的謠言。

在他的嘴裡,徐嵐是一個被男人睡透的蕩/婦,來者不拒,所有的清高不過是欲拒還迎……極儘所能地對徐嵐進行蕩/婦羞辱。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話,但徐嵐多多少少還會聽到彆人對自己的議論。

如果不是那段時間她還和柯素素還有密蒙網的心理醫生保持聯係,徐嵐覺得自己有可能會崩潰,再次回到和前男友交往時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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