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 請。”
傭人將周警情和夏孤寒請進彆墅裡,紀靜柔就坐在沙發上,沒有起來迎接的意思。但到底還不想和周家撕破臉, 並沒有把不耐煩表現在臉上, 好壞還帶著笑容。
見周警情帶著一個年輕人進來, 紀靜柔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這麼晚了, 周醫生怎麼過來了?”
周警情對紀靜柔的態度早就見怪不怪了, 笑容得體道:“我來看看任先生。”
紀靜柔暗暗撇嘴, 陰陽怪氣地說道:“不是前兩天才來過嗎?靖蕭這次的藥還沒吃完, 周醫生可真是個敬職敬責的好醫生。”
周警情也不和紀靜柔繞關子,直接說道:“我這次過來主要是給任先生介紹一個新的醫生。任夫人, 這位醫生姓……”
周警情正打算將夏孤寒介紹給紀靜柔,話還沒說完,就被紀靜柔強硬地打斷了,“周醫生不用麻煩了, 學博已經為靖蕭找到醫生,那位醫生醫術精湛, 肯定會治好靖蕭的病。”
紀靜柔說著還掃了夏孤寒一眼,顯然是沒把夏孤寒看在眼裡,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人,還想治好任靖蕭的病,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紀靜柔掃向夏孤寒的時候,還輕嗤了一聲,將對夏孤寒的輕視表現得淋漓儘致,“周醫生,你今天來得正好, 省得我到時候還要通知你。靖蕭的病已經全權交給黃醫生了,您明天開始不用再過來了。”
不等周警情開口,紀靜柔示意傭人,“送客。”
“你……”周警情還想說什麼,夏孤寒已經起身直接走人,整個人看上去慵懶閒適,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
紀靜柔目送兩人離開,嘴角的笑立刻消失,眼底一片譏誚。
一群不自量力的東西。
***
從任家出來,周警情胸口的氣還沒順下去,但也知道自己再生氣也無濟於事,任靖蕭的命早就掌握在任學博的手裡。隨著任老爺子病危,一旦任靖蕭繼承了老爺子的遺產,就是任靖蕭死亡的時候。
周警情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才更加著急,她看向後座氣定神閒地坐著的夏孤寒,沒忍住問道:“夏老板,是不是任家老爺子快不行了?”
所以任學博和紀靜柔就坐不住了,阻止她給任靖蕭看病,讓任靖蕭慢慢被厲鬼折磨而死。
夏孤寒沒回答周警情的問題,也沒催著周警情開車離開,而是轉頭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任家彆墅上。
在二樓的一間房間裡,籠罩著黑色的陰煞之氣,想必那就是任靖蕭的房間。陰煞之氣非常濃鬱,代表著那間房間裡確實存在著厲鬼。
然而夏孤寒的眉頭卻微微擰起,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會兒之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任家彆墅裡出來,夏孤寒才鬆開眉頭。
等顧晉年上了車,夏孤寒頭一歪,懶洋洋地枕在顧晉年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麼樣?”
紀靜柔阻止夏孤寒和周警情去見任靖蕭,卻阻止不了顧晉年。在夏孤寒進入彆墅的時候,顧晉年便循著陰氣進入任靖蕭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的景象和顧晉年想象得有些不一樣。
任靖蕭的臥室彌漫著強烈的陰煞之氣,任靖蕭就躺在床上昏睡著,麵色蒼白如紙,常年臥病在床讓他看起來很虛弱。可奇怪的是,顧晉年沒在任靖蕭身上感受到一點陰氣。
“沒有陰氣?”夏孤寒重複著這句話,也感到奇怪。
顧晉年繼續道:“任靖蕭的身體問題更像是蠱蟲的作祟,而不是被厲鬼所害的虛弱。”
又是蠱蟲……
夏孤寒陷入思索中,好一會兒才繼續問道:“你進去的時候,那隻厲鬼在嗎?”
“不在,”顧晉年搖搖頭,“但我還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強嗎?”
顧晉年看著夏孤寒,笑了笑,“你覺得呢?”
這要看以誰為參照,如果以顧晉年為參照,再強也不是顧晉年的對手。
夏孤寒換了種問法,“比起一二三如何?”
彆看一二三還小,它們跟著夏孤寒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東西,一般厲害的厲鬼還真打不過它們。
“比它們強。”
夏孤寒了了,同時也產生一個疑惑,如果纏著任靖蕭的厲鬼真的那麼強的話,想讓任靖蕭死就是分分鐘的事。事實卻是任靖蕭不僅還活著,而且還沒受到陰氣的影響。
那麼,厲鬼纏著任靖蕭到底圖什麼?
夏孤寒想著想著又犯困,就把這個疑惑暫時拋諸腦後,正想枕著顧晉年的肩膀睡一覺,就看到一輛車停在任家彆墅的門口。
不一會兒後,那輛車上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穿著一身西裝,臉上堆滿阿諛的笑。他小跑到後座,打開後座的門,把裡麵的人請下來。
周警情見夏孤寒的視線落在那輛車上,就主動給夏孤寒解釋,“他就是任學博。”
不過以前周警情眼裡的任學博皆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哪裡像現在這樣露出這般討好的姿態。這讓她不由好奇,車裡坐的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讓任學博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
周警情正疑惑著,那輛車後座的車門便打開了。任學博從車上迎出一個長相粗獷的中年男人,他穿著唐裝,腳下蹬著一雙布鞋,說話的聲音也很大,車裡還能隱隱聽到他的說話聲。
“是他啊。”
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夏孤寒有些恍然。
“夏老板認識他?”周警情問。
夏孤寒:“有過一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