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勤在說這個計劃的時候, 麵上充滿得意地神色,很是沾沾自喜。仿佛這是一個多麼運籌帷幄的計劃,一點都不覺得算計一個隻有五歲的小孩兒是件多麼傷天害理的事。
繆杭音不由得輕擰眉頭, 但最後還是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聲音聽起來依舊冰冷平靜, “徐留為什麼會答應幫你?是因為你們用神仙散控製住徐留了嗎?”
這個問題讓鐵麵不由得挺直了背脊,還下意識地往夏孤寒身上瞄了一眼, 深怕紀勤說出來的話和張景林讀心術讀出來的不同。
夏孤寒倒沒什麼表情, 依舊懶洋洋地用一種詭異的姿態坐著, 眼睛好像已經閉了起來, 睡著了一般。
而審訊那邊,紀勤聽到繆杭音的問題, 忽然笑了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控製徐留?他還需要我控製?”
“哈哈哈,你們真不會以為他長了一張老實的臉就是個老實人吧?”紀勤誇張地哈哈大笑, 前俯後仰,“任學禮可是把他當成一條看家的狗, 那就彆怪那條狗背叛主人。”
大家都以為徐留是個老實人,其實他早就對任學禮心存不滿了。和他同期的員工個個都步步高升了, 隻有他被任學禮栓在身邊當個勞什子的生活助理,每天為任學禮處理生活上的雜事。工資是連年漲沒錯,但職位卻一動不動,徐留覺得憋屈極了。
正因為徐留的這種心態,當初紀勤找上徐留的時候,根本就沒花費什麼力氣,徐留就同意幫著任學博傷害任學禮。
兩人一拍即合, 狼狽為奸,哪裡有強迫和控製?
至於徐留會沾染上“神仙散”,確實是紀勤的手筆。徐留連任學禮都會背叛,難道還不會背叛他們嗎?
於是紀勤就給徐留用了“神仙散”,成功控製住徐留,讓他成為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
隻是這枚棋子實在太不給力了,不僅沒殺了任學禮一家,還讓他們暴露了。
想到這裡,紀勤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眉眼間寫滿了嫌棄和厭惡。
繆杭音並不理會紀勤的情緒,繼續審問:“為什麼讓徐留給他侄子用神仙散?”
這個問題讓紀勤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之後才搖搖頭,“我不知道,姑父讓我這麼做的。”
繆杭音語氣加重了一些,“真不知道?”
紀勤又想了一會兒,給出一個並不是很確定的答案,“好像是做實驗……”
說完就沒聲了,他是真不知道要做什麼實驗。
繆杭音的審問也差不多進入尾聲,手機卻發出震動,是夏孤寒發消息進來。
【夏孤寒:再問他任靜靜的事。】
繆杭音瞄了一眼便收起手機,按著夏孤寒的要求繼續問紀勤關於任靜靜的事。
紀勤的回答中有個關鍵性的人物,這個人物先後兩次給紀勤東西,告訴紀勤把這個東西給任靜靜下下去,任靜靜就會對他言聽計從。
“我聽他放狗屁!”紀勤說完還呸了一聲,破口大罵,“言聽計從個屁!一點用都沒有!任靜靜那婊/子還不是不理老子!她以為她是誰?不就是一個被男人用過的破鞋!老子願意娶她,她就應該對老子感恩……”
繆杭音打斷紀勤不堪入目的言語,沉聲問道:“那個給你東西的男人是誰?”
紀勤立馬止住罵聲,愣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知道。”
之前在夜野的口供中,說他曾見過紀勤恭恭敬敬地請一個人離開休息室,繆杭音想起來了,便問紀勤給他蠱蟲的人是不是夜野口中那個臉上畫得花花綠綠的男人?
“是他。”紀勤回答。
繆杭音:“說說他的外貌特征。”
紀勤想了一會兒,說道:“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幾,臉上戴著麵具,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戴著麵具?”繆杭音問:“什麼麵具?”
紀勤:“小醜麵具。”
繆杭音不再問了,她回顧了一會兒,確定沒有遺漏的問題後,纖長的手指再次敲擊了一下桌麵。
“噠!”
一聲脆響在審訊室裡傳開,也破開了紀勤腦中的混沌,使他渙散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紀勤麵上的表情立馬變得扭曲。
紀勤猛地站起來,齜牙咧嘴地衝繆杭音吼道:“你他媽的竟然對我用催眠!我要讓我的律師告你!”
像極了困獸最後的掙紮。
然而繆杭音僅僅隻是掃了紀勤一眼,紀勤所有聲音都堵在嗓子眼裡,眼裡露出了怯意。
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繆杭音不再理會紀勤,轉身離開審訊室。
紀勤渾身的力氣隨著繆杭音的離開而被抽走,最後渾身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他徹底完了。
要是姑父知道是他泄露出去的,他就活不成了!
***
繆杭音走到夏孤寒麵前,“夏老板,審完了。”
“辛苦了。”夏孤寒起身伸了個懶腰,轉而看向鐵麵,“對了,王組長,今天審訊的內容我不希望從你的嘴裡泄露出去。要是有人向你打聽,隻說什麼都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