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刪除聊天記錄時,尤正平看到甄黎發來的“員工福利”馬爾代夫雙人豪華遊,心中微微一動。
甄黎……是用這種方法討好鬱華的嗎?他知道這麼做會讓鬱華開心?
尤正平刪掉關於倉庫的聊天記錄,抬手撫摸鬱華光潔的額頭,凝視愛人片刻後,起身走出臥室。
他看到原本在衣櫃頂端的行李箱,此時竟被擺在客廳中間,似乎等待著人去打開它。
尤正平用指尖碰了碰行李箱,他輕輕一笑,沒有打開箱子,離開了家。
他走後半個小時,躺在床上的鬱華緩緩睜開眼睛,來到客廳,看到那無人問津的行李箱,長長地歎口氣。
今天真是險象環生,鬱華完全沒想到,小尤的力量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提升得這麼快,硬是從兩位勉勉強強的破壞者手中搶下他,還將他藏進空間中,讓他險些失去出手的機會。
要不是桓子虛的初始道具頗有力量,把他從空間中搶了出來,還用鎖鏈蒙住他的臉,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出場。
被鎖鏈捆住的鬱華欣喜若狂,他趁著眾人因小尤的力量震驚的瞬間,飛快地用了剛剛解鎖的“金蟬脫殼”能力掙脫鎖鏈的束縛,還把外套和褲子留在裡麵充當自己的假人。“金蟬脫殼”嘛,總要留下“殼”的。
“脫殼”的同時,鬱華召喚來黑袍和麵具,直接漂浮於空中,吸收了封魁的係統能量,製止他與尤正平的戰鬥。
麵對小尤,他似乎總是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動作,忍不住抱抱他,安慰他,小尤今天經曆一場惡戰,一定很辛苦吧。
鬱華沒有當場揉揉小尤的頭,鼓勵他“臨場領悟新的異能用法,你真的很棒”,隻是單手摟住小尤不放已經很克製了。
還好岑霄及時分開他們,否則真的要暴露了。
想到岑霄,鬱華又是一陣頭疼。
他狀似離開,實則回到鎖鏈中,開啟“超聽覺”探聽外麵的情況,自然也清楚地聽到岑霄對尤正平的話。
鬱華心情十分複雜。
小尤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呢?若是已經猜到他和黑袍人是同一人,那就皆大歡喜;若是沒猜到,隻是單純地被黑袍人吸引,證明不管他是什麼樣子,小尤都會對他一見鐘情,鬱華對此也是喜聞樂見的,可是……
如果是後者,“鬱華”該怎麼辦?
苦惱的鬱華回家後,故意控製行李箱出現在客廳中間,攔住小尤的去路。小尤進門時行李箱還躺在衣櫃上,出門時行李箱卻在客廳中,小尤一定能注意到吧?一定可以打開行李箱,看到裡麵的黑袍吧?
誰知,小尤依舊沒動行李箱,饒過箱子走了。
他的確是個對家務視而不見的人,經常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放在哪裡,丟在沙發上的手機轉身就忘了扔在哪,這……沒注意到行李箱原本的位置倒也正常。
聰慧如鬱華,竟也猜不透小尤的心思。
鬱華發現他似乎總是在憂愁,剛解決一個問題,又會出現新的問題。
他想起結婚時,小尤的母親同他說心裡話,告訴他“過日子過得就是柴米油鹽、繁瑣家事,伴侶間總會出現不同的小問題小摩擦,這是正常的”。
大概,總是煩惱纏身就是生活本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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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正平返回基地時,甄黎和原落日也被人接過來了,眾人一起參與桓子虛與封魁的審訊。
鑒於兩位新破壞者沒有做出太過的事情,又被黑袍人抽走了能力,審訊環境較為舒適,沒有刑具,甄黎和原落日也坐在他們身邊的椅子上,負責勸他們配合。
甄、原還是不記得昨晚兩人來過的事情,他們是通過自己認知錯位猜到被人動了手腳的。
“你想告訴黑袍人的情報是什麼?”肖局長聽了連宇凡的彙報後,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先保證我和封魁的安全,”桓子虛道,“雖然你的保證我也沒法相信,不過還是要個口頭承諾吧。”
肖局長道:“我不會空口承諾什麼,你隻要看到甄黎和原落日,就可以比照自己的待遇了。”
說罷給甄、原一個眼神,讓他們兩個幫著勸。
“我們隻要配合,就能寬大處理,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就是偶爾被綁一綁,吃點亂七八糟的食物,跳個舞,時不時扣點工資,其他都還好。”甄黎道。
“我和甄黎不一樣,我比較忙,住在工作室,吃方便麵,學一學法律,養養狗,未來還要參加選秀節目,以後據說還會接廣告。我還計劃上大學,考法律專業,未來參加國家司法考試,考律師證……”原落日伸出手指數著他充實的未來計劃。
桓子虛:“……你們守護組織是有什麼讓闖關者降智的能力嗎?”
肖局長輕咳一聲:“咳!他們來到我們世界就是這樣子,我也很驚奇。要不是前段時間破壞者192的出現,我還以為新一代的破壞者全是這種級彆的。”
“都被係統養廢了。”桓子虛看看兩個傻白甜,不由捏住封魁的手,悠然道,“可以這樣光明正大說係統壞話又不用擔心自爆的感覺真不錯,就算失去能力也挺開心的。”
肖局長看到桓子虛的表現,用餘光觀察年輕守護者們,發覺年輕人對桓子虛和封魁沒有什麼惡感。
就連最配合最無害的甄黎,一開始也被尤正平、連宇凡等人揍過,原落日更是綁了好多天繃帶,直到天台上兩人權力配合守護組織保護普通人才得到大家的認可。
反觀桓子虛,從一開始,守護者們對他們就沒什麼敵意。
“你很聰明,知道什麼方法最容易獲取我們的好感,”肖局長一語道破桓子虛的目的,“先是用重視同伴來獲得守護者的認同,你清楚熱血的年輕人會欣賞什麼類型的敵人;接著表達出對係統的惡意,潛移默化地告訴我們,你也是被逼無奈,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最後坦白自己失去能力,是無害的。短短三句話,你的立場和地位就從敵人轉化為與甄原一樣,是我們的線人,可以合作。”
肖局長的話令年輕守護者們警醒,他們的確如局長所說,情緒被桓子虛牽著鼻子走。
被揭破意圖,桓子虛也沒有慌張,他從容道:“我之所以可以打動你們,是因為這一切都是事實。我是用了些技巧,但你總不能不讓我自保吧。”
“你自保的唯一方式就是坦白。”肖局長不為所動,堅定地說。
“老狐狸,”桓子虛搖搖頭道,“你對我們的惡意真重啊。”
“比起你,我似乎算不上老,”肖局長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甄黎和原落日真正的年紀也不算大,心態上還有一點天真。你不同,你起碼有數百歲了,一個本可長生、有扭轉乾坤之力的人,說歸順,你會輕易相信嗎?”
“那是你沒活過幾百年,”桓子虛的眼中閃過一抹滄桑,“要不是封魁陪我,我堅持不下去。人類精神能夠承受的時間隻有百年,這是基於基因本能的承受力,超過一定閾值,人的精神會發生改變。”
他點了點自己的大腦:“為什麼我要用這種方法試探黑袍人呢?因為一個獨自闖過,通過3841個世界,活了數千年歲月的人,他的思想不能以常理來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