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華既不是神,也非全知全能,“暴君”的能力是有限製的,使用“規則書寫者”也有前提。
他必須先定義想要製定規則的對象,例如“暴君”特指他自己,“百姓”指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戰士”是與黑袍人接觸過並曾被他“支配”過的異能者。
“支配”不代表服從,隻要曾歸屬於他麾下,不管是否自願,都屬於“支配”。
當然,如果他完全吞噬這個世界真正的法則,那麼能夠製定的規則更多,也不會受如此多的限製,不過鬱華早就不這麼做了。
他最大程度地護住這世界的普通人,激發了幾名工作室成員的能力,已經是在不動搖世界規則統治的前提下能做到的極限了。
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守護也在係統的壓迫下掙紮了數百年,此刻鬱華也沒必要手把手地教導每一個人如何獲得勝利,他隻要施加一個助力就足夠。
道路堵得很厲害,這輛破車是派不上用場了。
鬱華打開車門,他下車的瞬間,街邊路人同時低下頭,甚至連路口的監控攝像都轉移了方向,無法直視“暴君”。
鬱華伸手一指,停在道路中間的越野車隨著他的移動來到路邊,隨便擠進一個停車位。
他邁開腿跳上屋頂,注意到唯一沒有受他法則控製的區域,在工作室附近小區處,那裡已經自成一個小世界。
法則無法規定法則,除非他完全吞噬另外一個人的法則之力,他的指令才能在對方的小世界中實行。
鬱華能守護這個世界,是世界法則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讓步,而對方似乎沒有退讓的意思,頑強地在鬱華的法則之下堅持著。
一邊是被困的小區和死而複生的老朋友,一邊是受冰封法則控製的尤正平,選擇哪個呢?
鬱華心中有杆秤,秤砣從一開始就掛在尤正平身上,他根本不需要猶豫。
但他剛向尤正平的方向移動一步,手中的“規則書寫者”就劇烈地震顫起來。
鬱華鬆開手,毛筆飛到空中,沾著雨水寫出一句:我要救更多的人,保護……
透明的字跡受重力作用滑落模糊消失,保護後麵兩個字鬱華還沒來得及看清,就混入雨水中不見了。毛筆懸在空中,筆尖指向中心公園的方向。
“規則書寫者”是鬱華初始道具的名字,這支筆原本是完全融入體內的,但目前他隻解鎖50%,靈魂能力與本源能力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起,隻能以筆的形式具現化出來。
即使沒有融入體內,無法發揮毛筆的全部能力,除他以外的人依舊無法使用這支筆。
隻有一個人例外。
“暴君”願與他共享江山的人。
這是尤正平無意識中控製“規則書寫者”寫下的“規則”,他沒有主動去製定什麼,隻是強烈的願望被毛筆感受到,“規則書寫者”沒有自我意識,卻會被尤正平的意識觸動,這才在空中寫下這轉瞬即逝的字跡。
這不是對其他人的規則,而是對自己定下的規則。當“規則書寫者”用在使用者本身上時,使用者能夠爆發出遠超過去的能力。
“我明白了。”鬱華握住毛筆,“我願意執行你製定的規則,救下更多的人,你也要……救自己!”
不斷震顫不肯被鬱華收入衣兜的毛病,在他說出這番話後安分下來,乖乖地被收起。
這是屬於尤正平的執念,他身為旭陽區守護者隊長,要親手救下更多的人,而是要其他人去救他。
鬱華是尤隊長的優秀家屬,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打擾隊長執行任務呢?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下那個小區的人,做一個堅強的後盾。
鬱華變化方向,堅定地小區跑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尤正平,本就在一點點地反抗著盟主的法則。
裝武器的空間雖然碎裂了,但儲存能源的空間和藏著幾個守護者的空間沒有被溫度影響,冰棺中的岑霄似乎也還在掙紮。
盟主製定的法則是零下200c就是絕對零度,可以凍結一切。
但隻要還沒達到-200c,就不受這條法則束縛,盟主掌握的法則之力隻是皮毛,並不完善。
藏著能量和隊員的空間,因為內部有熱源,溫度並沒有如盟主所料那般降低到-200c,隊員們在空間內頑強地掙紮著。
尤正平操縱著存儲能量的空間靠近岑霄,想要借助空間內的能量和岑霄裡應外合,打碎冰棺,戰勝盟主。
但他實在太困了,即使是守護者,在這樣的低溫和法則的控製下,思維被凍結,根本無法思考,更是在逐漸失去對空間的掌控力。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了……尤正平努力堅持著,思緒卻越來越模糊,馬上就要睡過去。
就在這時,他在恍惚間,仿佛聽到了什麼聲音。
規則一、規則二、規則三、暴君……一條條不是通過語言,而是以某種更加緊密不可說的聯係方式湧入他腦海中。
本能地,尤正平知道鬱華出手了,麵對破壞者的大規模襲擊,黑袍人又一次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