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封魁一把將桓子虛拉到自己身後,固執地不讓他出頭,“我自己來。”
封魁為什麼會無條件聽從桓子虛指揮?是因為他心中清楚,桓子虛所做的一切,都在為他著想。
動蕩的世界中,桓子虛武力值不夠,需要他保護,需要他輔助,那時封魁對桓子虛有用,他也就樂意讓阿虛為自己出頭,因為他可以做阿虛的後盾;但在和平世界,阿虛自己就可以過得很好,他,沒有用了,隻會拖累阿虛。
封魁覺得,他應該告訴鬱華,阿虛很好,沒有錯,錯的是他,他太麻煩了。
驕傲是阿虛的保護色,失去驕傲,桓子虛會沒有色彩。
“封魁你彆用鎖鏈把我綁住,放我出來,你不聽我的話了嗎?”桓子虛氣急敗壞地說。
“不聽了。”封魁認真說。
“不行!”桓子虛急道,“你……身體特殊,以後會有很多麻煩,你心思單純,很容易被騙,你沒有我不行……”
桓子虛說著說著,聲音忽然軟了下去,他把腦袋磕在封魁堅硬的後背上,輕聲道:“我自私、虛偽、貪婪、冷漠、奸詐狡猾,沒有你我不行的……”
沒有封魁單純的笑容,他會越走越遠,最終踐踏一切。
鬱華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仿佛在看一場鬨劇,他緩緩開口:“和當初相比,形勢逆轉了。”
始終看戲不敢出聲的餐桌眾人滿頭問號,什麼形勢逆轉?
尤正平卻是忽然想到在密室逃脫中,封魁和桓子虛想要綁架鬱華,當時他與鬱華在高大的機械骷髏麵前,一副要保護對方的樣子。
“我這個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從不拖欠。”鬱華道。
封魁送他一次浪漫的約會,他還封魁一具完好的身體。
鬱華掌心出現一支金屬鋼筆,他用筆尖劃破封魁的手掌,在封魁身上寫下了什麼。光芒閃過,那行不知是字還是某種神秘符號的東西,不斷分解成某些小顆粒,沒入封魁掌心的傷口中。
隨後半戰車形態的封魁不受自己控製地恢複原型,他似乎無法呼吸,抓住喉嚨無聲地掙紮了幾下後,倒在了桓子虛的身上。
桓子虛忙跪坐在被壓成平麵的指壓板上,讓封魁的頭枕在膝蓋上。
這一枕,便發現封魁的頭變輕了,不再是沉重的金屬頭骨,而是與正常人相同的頭顱重量,不會壓得他根本抬不起腿。
“扶他坐吧,”鬱華淡淡道,“這次不會壓塌椅子了。”
一些浪漫粉紅小心心,換封魁不再為身體發愁。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桓子虛將封魁扶到椅子上,鬱華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茶香喚醒了封魁,他抽了抽鼻子,第一次覺得金屬以外的食物很香。
桓子虛深深看了眼鬱華,沒有稱謝。大恩不言謝,口頭道謝沒有實際行動沒意思,倒不如多給鬱華賺點錢,多為工作室著想,多洗腦一些粉絲為工作室花錢,多坑一些公司……
咳咳,不能想了,再想又要遊走於規則邊緣了。
用眼神傳達了自己的意思後,桓子虛拉過封魁身邊的椅子,剛要坐下聽到鬱華道:“等等,我請你坐了嗎?”
他剛才請的是封魁,可不是桓子虛。
桓子虛僵在椅子旁邊,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沒清算。
“恩已經報了,仇還沒報呢。”鬱華道。
“我和您,有仇嗎?”桓子虛的稱呼不自覺地轉換成“您”,“是因為我曾妄圖綁架您、殺掉您、再嫁禍您嗎?”
說出這話時,桓子虛自己都覺得他當時腦子一定是上鏽了,真是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策,把他和封魁徹底坑上了不歸路。
“倒也不是,”鬱華道,“我當時吸收了你的係統能量,倒也足以彌補了。”
“那……敢問是什麼事情呢?”桓子虛實在是不懂了。
鬱華從沙發上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張彩色打印的電子發/票,放到桓子虛手中:“我那天去倉庫打車的錢,誰給報銷一下?”